Ｒain－Ｓword《新出發》

喔喔．．．

原來我已經欠債這麼久不還了　冏

算了，反正心情很差就讓自己悲情一下吧ＯＴＬ

啊，不對，這次有梗ＸＤ

３）

　　青森這一帶給我的感覺就是個乾淨的地方。沒什麼不祥之氣。

　　卻是我們要工作的地方，真是很奇怪。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來做什麼，感覺滿舒服的，乾脆當成來旅行吧。」龍宮一臉平淡的對我說道，讓我突然生出一種想要一掌劈死她的衝動，不過也不能真劈，所以我只好默默地瞪著她。

　　唉……害我方才還為了不讓大小姐來的問題跟大小姐吵吵鬧鬧這麼久。不過，身旁的大小姐倒是真的一臉來旅行的樣子，只見她東看西看的，大概因為車站附近還挺熱鬧的吧，也是，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什麼東西來作怪……

　　「吶，走吧，我們還得搭車到我叔叔的妹妹的朋友的阿姨的旅館呢。」龍宮這句話一出口，我跟大小姐同時露出呆愣的表情。龍宮最近可以吐槽的地方也未免太多了，光是這個看似有關係卻沒關係的「親戚關係」，就可以讓人吐槽吐到沒口水可吐。

　　聽說是離八戶站這裡不遠，所以龍宮難得乾脆地攔了計程車，而那間旅館果然是離八戶站不遠，大概才過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唉呀，真名妳總算來了。」一踏進旅館，就有一位看來滿和善的阿姨跑過來向龍宮打招呼……那個，我說，你們對這種黑錢不眨眼的人這麼友善真的好嗎？就在我一邊這麼想著的同時，阿姨的視線轉到在龍宮身後的我們兩個身上來：「那邊兩位是……」

　　「喔，那個穿白襯衫的也是除魔師，叫做櫻咲剎那，而旁邊那位是除魔師的大小姐，叫近衛木乃香。」龍宮轉頭簡單的介紹了我們兩個。「因為除魔師正在當大小姐的保鑣，所以就連大小姐一起帶來了，不在意吧？」

　　話說回來，為什麼大小姐就是「位」，我就是「個」啊？

　　「當然不會！來，各位請跟我來，妳們的房間我已經準備好了，等一下就先去洗個澡，然後享用晚餐吧。行李待會兒會幫妳們拿進去。」阿姨看來就是老闆娘吧？大小姐似乎被這個阿姨的熱情感染，也活力十足的回應了這位阿姨。

　　「剎那，很久沒跟妳家大小姐一起洗澡了吧？」在跑過去跟阿姨聊天的大小姐背後，龍宮附在我耳邊小聲地問道，我們走在旅館的長廊上。

　　「什麼東西啊！？」一講到洗澡就想到把衣服脫光光，而一想到把衣服脫光光這件事我就會想到今天早上的情形。啊……丟臉死了……

　　「等一下妳們就儘管進去房間旁邊附的溫泉池洗澡吧！我不會去打擾妳們的，就連房間也跟妳們不同間喔，安心吧，剎那。」

　　「喔，我知道了……什、喂，妳這什麼意思啊！我才沒有那種想法……！」

　　急急否定了龍宮的話，我腦裡再度生起了一掌劈死她的想法。什麼跟什麼啊！這傢伙腦裡裝的不會全是不潔思想吧！？

　　「……喂，想做什麼就做吧，一直讓妳家大小姐傷心，妳會快樂嗎？」

　　稍微沉默了會兒，就在看到那個阿姨跟一直哈哈笑著的大小姐站定在某個房門前的當下，龍宮如此說道，我則愣了一下。難得龍宮說出口的不是什麼欠打的話，聽起來像是突然佛祖上身了，卻讓我比聽到那種話時還要難過幾百倍。

　　「……可是，我不能啊……無論如何，不管是誰允許了或是誰不准……」像是喉嚨被緊緊掐住，感覺腦袋開始缺氧，我搖搖頭：「如果這副身體不是櫻咲剎那的，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我可以給誰帶來幸福的話……」

　　……就好了……

　　「近衛都不在意了，妳在意什麼？」龍宮用堪稱鄙視的眼神看著我，雖然我明白她沒有那個意思……「難道近衛沒有告訴妳，連她老爸都不管了嗎？」

　　「不是那個問題，是我──」

　　「小剎、真名，這裡好棒喔！快點，我們去洗澡！」

　　一接近大小姐就被勾住了手，連真名也不例外，順帶打斷了我們兩個的對話。都過了那麼久，大小姐除了變得有些……有些狡詐以外，還是很可愛……

　　不是誰允許或不允許的問題，是我……

　　「近衛，妳跟剎那先去洗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等等我再過來。」龍宮用專業級營業用笑臉對大小姐說了以後，大小姐一臉了解的點點頭並放開了我跟龍宮的手，自己跑進房間裡了。

　　「或許妳不是櫻咲剎那，她也有可能愛上妳，可是要是妳是個普通人……」仍是略高我一籌的龍宮低頭看著我，壓低了聲音：「妳還有機會遇到她嗎？何況保護？大概一生無緣吧！幸福這種東西是兩個人建造的，光只有妳自己有什麼用？腦袋放清楚點！有個想和妳一起建造幸福的人，妳應該惜福而不是逃避。」

　　用可怕的威脅語氣說完這番堵死我的話以後，龍宮瀟灑地走往長廊的另一頭，留下在原地呆愣的我。

　　原來這傢伙也會說這種話啊！而且不收錢，真是不可思議。

　　我腦裡浮出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個。

　　「小剎，快點過來啦，一個人洗澡很無聊耶──快點快點！」

　　房裡那個對我露出溫暖笑容的人……想要和我一起建造幸福嗎？我不自覺地微張開口，卻沒能說出任何話，只是笑著點點頭，然後走進房間。

　　龍宮，妳還有救嘛。我這麼想著，卻又忍不住的想──

　　無論何時，最沒救的其實都只是我自己。

　　「小剎，真名呢？沒有回來耶。」

　　「她剛剛跟我說她要自己一間房，大概是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吧。」我這麼回答著，心想大概是明天才開始工作……

　　洗完澡也吃完晚餐以後，我跟大小姐優閒地蹲在溫泉池旁邊的陽台上看夜景。這間旅館算是建在半山腰上，也因此得以看見底下的夜景，而且旅館的設計也滿特殊的，房間裡有扇門，打開就是溫泉池，而池旁的是小小的陽台。

　　「喔──這樣啊。小剎，妳跟真名很好嗎？超級好朋友？」大小姐突然這麼一問，我一時間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應該是還不到超級吧，好朋友？不……那張嘴有時候真的很欠打的……」我低頭認真思索著，大小姐則哈哈哈笑著。「不過工作方面配合度應該可以算很高，因為都一起工作十年了吧？」

　　「喔──這樣啊，那……妳跟我還是跟真名比較好？」

　　那真是個狡詐的笑容，雖然表面上看來純真無邪，但再怎麼美化大概也只能稱作慧黠而不是真的無邪。這種問題……分明是在心底已經超有把握我會回答「是妳」……但知道我會一如既往的不好意思說出口才問的……

　　這種類似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很多次，不過，那時候的大小姐大多數是無心地問出口的，不像現在……那種我一定會回答出她想要的答案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

　　我求饒一般地看向大小姐，而大小姐的笑容從剛剛開始就沒變過，更可怕的是，現在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殺氣。

　　「呃……」把頭轉向一旁，「我、我跟真名比較好！」我大聲說道。

　　偶爾……也會想要小小的反抗一下吧。

　　「真的？」大小姐軟軟甜甜卻又帶些無辜可憐的聲音從後腦勺穿透過來，讓人會忍不住想像她嘟起嘴或是皺起眉的樣子……不行，不能動搖。

　　「咳、嗯，對啊！畢竟都一起工作那麼久了嘛！」

　　……等等，為什麼我聽到關門聲？

　　大感不妙的我迅速回頭，原本在身旁的大小姐已經消失不見，而方才還開著的那扇隔開溫泉池和房間的玻璃門已經被關起來……而且還從內部被鎖上了！

　　我抽搐著嘴角敲著門，大小姐從裡面開口講了幾句話，但我卻聽不到……這玻璃門的隔音效果未免太好了吧……我搖搖頭表示我聽不到，大小姐就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紙跟筆，唰唰唰地寫了一排字，然後貼在玻璃門上。

　　……因為小剎是大笨蛋，所以今天就跟溫泉一起睡吧，會熟喔！……

　　……

　　熟……？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最後那幾個字。會熟？什麼東西？

　　大概是我呆滯的表情太過明顯，大小姐看似無奈的打開了玻璃門。「因為是蛋所以會熟啊！小剎，妳就跟溫泉睡一個晚上，看熟了之後會不會聰明吧！」

　　咦！？看著就要再度關上玻璃門的大小姐，我急急的用雙手撐住兩邊。

　　「對不起！……我……我說謊了……」雖然有些彆扭，但我還是說了。

　　「……說什麼謊？」

　　大小姐雖然現在一臉嚴肅的樣子，其實剛剛偷笑了一下……捉弄我真的那麼好玩嗎？我有點欲哭無淚，早知道……剛剛就誠實了……現在反而更……

　　「……我……跟龍宮比起來，我跟大小姐比較好……」

　　輕咬住下唇，我看著左邊小聲地說道。

　　「真的？」大小姐挑眉看著我，然後，竟然伸手把我的臉扳向她……「不是因為不想跟溫泉睡覺才反而說謊的吧？」

　　「不是！」

　　視線從左邊急急轉回正前方。

　　就這樣四目交接了……不對！好近！我睜大了眼，看著大小姐就近在咫尺的雙眼。

　　這種距離還叫做距離嗎！

　　我慌張得原本想要後退，但如果後退的話一個不好就會直接跌進溫泉池裡了，可是……這個距離，這張離我那麼近的臉，我……

　　正當我的心臟就快要跳出心口的當下，看來毫無緊張之色的大小姐自動後退了一步，而我一時失去平衡，用很奇怪的姿勢跌進了房間裡。嗚，好痛。

　　「小剎好討厭。」

　　一起身就再度對上蹲著的大小姐的雙眼，那張臉上有著難過的表情。「……那個，我怎麼……了嗎？」

　　「明明說過喜歡我。」

　　「咦！喜、喜歡……我有說過嗎！什麼時候！？」我有嗎！我有嗎！？如果真的有的話也太驚悚了吧，為什麼我自己一點記憶也沒有……雖然我是真的喜歡……但那時我已經下定決心不說了啊……

　　大小姐大大地嘆了口氣。「居酒屋，那時候妳大概醉了不記得了吧……但我是因為聽到這句話才瞬間醒了過來唷。」

　　「那、那大概是玩笑吧……喝醉了嘛。」我乾笑著為自己找藉口。

　　房裡的空氣一瞬間凝結住了。

　　大小姐不再說話了，站起身來走向電燈的開關，啪一聲關了主燈，只剩下黃色的小燈從屋裡一角散發出光芒。

　　「……我不知道小剎這麼討厭我……」

　　咦？

　　「是我太死纏爛打了對不對？都已經過了八年了呢……還是執意來找妳，妳趕不走我，其實很頭痛，對吧？」一邊說著一邊鑽進自己被子裡的大小姐用有些虛弱的聲音說著。「我知道了……嗯，我不會再給妳添麻煩，明天就回去京都。」

　　「等、等等？我沒有討厭……」天啊，事態怎麼突然會朝這麼奇怪的地方發展，我跪坐在大小姐的床鋪旁，有點想掀開蒙住大小姐的頭的被子，卻又不敢。「我沒有頭痛，大小姐妳也沒有給我添麻煩，也不是死纏爛打，我……」

　　話哽在喉嚨，怎麼也出不來。我想說什麼？

　　「小剎，妳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晚安。」

　　──突然想起了稍早龍宮對我說過的話，也想起了過去，曾經在心底暗自立下的誓言。我……又讓她傷心了嗎？

　　答案大概是肯定的。

　　……我知道的，從以前到現在，我不斷的做著與自己真正心意背道而馳的事情。

　　……我該說什麼？我該做什麼？才不會傷害到自己和她、才不會讓自己難受也讓她難過？……這真的，好難。喉嚨彷彿有火在燒灼著，逼我說出自己唯一、真正，卻想拼命隱藏起來的心意。

　　說起來我真是自私得無人能比了。

　　因為知道現狀對我跟她應該是無害的，於是我沒有堅定地要大小姐走或是我自己逃走，但取而代之的是可想而知的……今後我將要和她一同生活，可是，我卻因為無法壓抑住過去那份害怕，而不願承認自己真正的心意……

　　但偏偏在居酒屋被她聽到了……要說是酒醉的胡言亂語也很困難，因為那太真實了，連我自己都知道，再說，酒醉的人是沒有力氣說謊的。

　　……因為我是如此地喜歡她，深深地喜歡著，那麼久了，卻全無改變，所以，我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其實我是想要把她留在身邊的，其實，是這樣的……可是，我還是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

　　或許該說，是因為這種程度的傷害對我的心沒有造成傷害，所以我就只想要維持現狀……卻沒想到，對她來說一定是很難過、很難過的一件事吧……

　　……啊啊，我到底為什麼會讓自己和她陷入這樣的局面呢……

　　龍宮……下次乾脆一槍打過來吧……我忍不住苦笑著想道。

　　過了八年，我到底有沒有成長，還是倒退了？就連自己也不確定的問題，但很明白的是，原本就不勇敢的我，現在變得更加懦弱了。死守著自己的底線，我竟然連她……都不願意讓她踏入嗎？

　　拳頭握緊了，但又鬆開了。

　　不知何時，眼眶居然充斥著滾燙的液體，但她看不到……

　　「……大小姐，晚安了……」

　　是最後一次這麼說了吧？我想著，雖然是自己造成的，卻仍想放聲大哭。

　　我這樣做，也是一種逃走吧。

　　真是很想把她扔到溫泉池裡去。

　　我瞪著在說了聲晚安後就鑽進被子裡的櫻咲剎那。我還以為她會如昔一般地慌張在我耳邊解釋些什麼試圖留下我，但她卻沒有，只有一句晚安。

　　晚安？安個大頭啦，我睡得著才沒鬼！

　　懷著復仇的心情，我踹了她一腳，雖然那力道讓我自己覺得好像是用戳的……

　　……說起來，她原本就不希望我留下吧？當初她應該就是因為那樣才否認她其實也喜歡我這件事的，雖然最後還是被我聽到了真正的心意就是。

　　櫻咲剎那妳這個大混帳……

　　為什麼人的喜歡總得不到回報？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真的好難懂，雖然偶爾比個五歲的小孩還要好理解，可是現在……比什麼都還要讓我不了解啊……

　　就讓我和妳一起生活，讓我能夠光明正大的牽妳的手，這樣不好嗎？還是妳仍然記得那一年被爺爺硬是從麻帆良逼走的怨恨，所以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什麼原因，究竟是為什麼……明明喜歡……

　　……其實很寂寞的。我在心裡喃喃念著。

　　不過，真的得走了吧？

　　……京都……又要回去了啊，爸爸看到我時會擺出怎樣的表情呢？可是、可是……我……想要待在小剎身邊，但是……

　　……不，就把這樣的回憶放在心底，一輩子放著吧……

　　畢竟，已經被完全拒絕了呢！我不知道為什麼笑了出來。

　　被這個、占據我前半輩子心房的人完全拒絕了……呢……

　　「喂！剎那！給我起來！」

　　剛被穿入房裡的陽光烘醒沒多久，龍宮難得的大吼大叫就從門外傳進我的耳裡，聽起來好像很急，因此，我起床開了門。

　　「混帳！為什麼近衛帶著她的行李眼眶含淚的走掉了啊！？」一拳砸在牆壁上，距離我的臉大概只有兩公分，刮過的風甚至傷了我的臉。沒想到龍宮的拳頭也很硬，腦袋第一個浮出的想法竟是這個。「連我都看不下去了！虧妳昨天還一臉好像領悟的表情，結果妳……」

　　「……那又怎樣。」我把視線轉向一旁，迴避龍宮銳利的雙眼。

　　「……」龍宮沉默了一會兒，才放下手，露出近似嘲諷的笑容。「不怎麼樣，我只是替近衛感到悲哀。能夠在一起的人居然因為那些無聊的小事而放棄，真是可憐啊，真虧有人之前還想不開拿刀傷害自己呢。」

　　「……妳什麼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近衛還活著，所以妳才不懂得珍惜吧！」龍宮繼昨天後再度轉身就走，又吼了我。「這裡的事情只要有我就行了，妳回家吧。」

　　……好像踏到了龍宮的地雷……

　　雖然對此懊悔，但我並沒有想要為了什麼而留下來的想法，所以我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待會兒就回家去，龍宮說她可以，就一定是可以。

　　我站在房間的一角看著大小姐的位置那折疊整齊的棉被。

　　連句再見都沒有。

　　……我究竟是怎麼把她逼到這種地步的？

　　心底突然有一種非常難過的感覺充斥著，彷彿要把心臟塞破似的不斷脹大，我竟然覺得就連呼吸都很困難，腦裡更盤旋著大小姐和龍宮的話語。

　　──我不想失去她……留在我身邊……留在她身邊……

　　──「我不知道小剎這麼討厭我」──我從來沒有討厭過她，沒有討厭過，也不可能討厭，怎麼可能討厭呢……只有喜歡、單純的喜歡，簡單的喜歡著她……

　　珍惜……該珍惜的是什麼其實我一直都懂、一直都懂啊……！只是要去握住那向我伸出的溫暖雙手，我還沒有勇氣……

　　──但是，至少要把承諾實現。對，就算是當作藉口也好、理由也好，但是，先追過去吧、先追過去吧！大小姐應該還沒有走遠。

　　不管了，我決定要追！先追過去再說，其他的那時候再說吧！

　　『我、我不會！我說過了，我會一直陪在木乃香身邊，保護木乃香的！』

　　乘著或許以後再也不會有的衝動，我搥著胸口，想努力驅逐掉占據在心臟的那一份痛楚，手握上了門把，用力轉開。

　　我不管了，我不要管了！我什麼……都不管了！因為，終究我還是輸了，我不行、也不可能自己從她身邊逃走的，不可能的……

　　我衝出旅館門口，隨手扯了一台腳踏車便往山下直奔而去，腳踏車的主人對不起，但我沒時間了，等等就還你。拜託，讓我找到妳，不要走，對不起，不要走，我還要實現我那個時候沒有做到的承諾，不要走。

　　車站……應該是往那裡……啊，看到了！我使出全力踏著踏板，但不知是用力過度還是腳踏車本身就有故障，踏板……居然啪的一聲斷掉了！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一時無法反應的我，就跟著腳踏車跌倒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前面。

　　旁邊傳來一些路人關心的話語，我只是點點頭，然後愣愣的看著車輪還在高速轉動的腳踏車，接著站起身來尋找大小姐的身影。沒想到踏板會斷掉……

　　大小姐……大小姐……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為什麼這麼多人……怎麼總覺得每個留著長長黑髮的人都變成了她？但又全都不是……大小姐，妳到底──

　　啊！剪票口前……！

　　剪票口前，成為許多人注目對象的大小姐不知道在看什麼，似乎是時刻表嗎？還來不及想這些的我，就已經朝那裡狂奔而去，或許人類在緊急事態時的本能就是跑吧？我連瞬動是什麼都忘了。

　　大小姐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接著好像嘆了口氣，才轉身拿出票來，走向剪票員那裡……

　　「木乃香！不要走！留下來！木乃香，不要走……拜託……」

　　我著急的朝那裡大喊出聲。她會聽到嗎？她有聽到嗎？她會回頭嗎？她會停下腳步嗎？她會留下來嗎？會原諒我嗎？會原諒我的自私嗎？

　　一堆問號頓時充斥在我的腦海裡，汗水也不斷地從額頭流下，一不注意，我竟然癱軟地跪坐在地上……一定是思考使用了太多力氣吧……傷口也很痛，砂石似乎跑進了傷口裡，雖然平常這種小傷我一向沒有感覺，但是今天不知為何感到特別疼痛。

　　她的腳步停住了。

　　──她回頭了。

　　她的臉上有著複雜的表情，顯然哭過的微紅眼眶重重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想彌補，彌補我犯下的錯誤。我想要用我剩下的生命對她說對不起。

　　這不是衝動。

　　「……小剎……」儘管隔著一段距離，我彷彿能聽見她那翕張的唇間流出了幾個我習以為常的字……那是我的綽號，那是一旦失去便會讓我痛不欲生的字──而我竟然現在才發現這件事。

　　將近十年前離開麻帆良到現在，我似乎已經回想不起來我那段時間是怎麼過的……

　　我不要再一次這樣了……不要……

　　我緩緩地爬起，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我看著她突然咬了下唇。皺著眉。看著我。我們看著彼此。

　　正當我覺得她會回心轉意時，她卻、卻忽然閉上眼睛，然後把票扔給剪票員，衝進了月台！？

　　這、這……！？我張大雙眼看著她消失得迅速的背影。

　　只剩下一句出自她口中、非常可怕的話在空氣中迴盪著。

　　「小剎！對不起！我不想讓妳為難！我決定去環遊世界──！」

　　──！？

　　我由於過度震驚，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能在腦袋裡把「我決定去環遊世界」八個字放大然後加粗。

　　什麼跟什麼──！

－－

有沒有人想打我？

我不會讓你打的ＸＤ！（被群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