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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配合「Ｉ ｄｏ」服用。
１７）
我有時會這麼想。
１７）
我有時會這麼想。
也許上天讓月夜如此的脆弱，是為了讓我能夠為她而生，為了讓如此平凡的我，能夠在她的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
不過，或許上天過分了些，讓她過於脆弱。真的，好脆弱。
即使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在還沒有發現我愛上她以前，就早已在心中下了決定，要守護這樣的她，可是，對於她的身體，我卻束手無策。我真的不懂為什麼，明明是好好的吃了藥，卻總是感覺，她的健康是反過來的每況愈下。
焦急，但是，沒有辦法幫上忙。我只能聽著她用彷彿強裝似的堅強卻虛弱的聲音，溫柔地告訴我「沒關係的」，或是「我就快好了，別擔心」這類的話語。
我最近常有不好的感覺，近似「不祥」。雖然討厭卻揮之不去。
──就像是她即將展開雙翅離我而去──
月夜的確有一雙美麗的白翼。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但是我一直知道。我知道的。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很小的時候。
我曾經想要大哭一場，可是我沒有。我只是很害怕，害怕我會失去她。
真的，我好害怕。
我的時間，真的變得好少。我看著把公事全都扔給輔佐，在我身旁一直陪著我，而現在正沉睡著的東剎，如此想著。真的，好少。
我是不是，不該得到幸福？只要不得到，只要繼續偷偷的、偷偷的喜歡著東剎，我就不會這個樣子了吧？東剎也不會，面臨要「失去」一個人的事了吧？早就聽媽媽說過的，烏族的事……果然，變成這樣了嗎……
……果然，是永遠解不開的詛咒吧……
終於得到了的幸福，就這樣，要溜走了……
想起那天和醫生的對話，我只能苦笑，除此之外再不能做些什麼。那天，醫生問我要不要知道我自己究竟生了什麼病，我搖了頭。我只想知道，我到底還能活多久？還能跟我所愛的人們以及所有事物相處多久？究竟，還有多久？
而那張紙條上，寫了讓我感到絕望的文字排列。
「保持心情穩定，按時服藥，或許能再拖久一點。」
然後，醫生這麼對我說。
我所深愛的人們，我就要離開了……雖然還有一點時間，可是……很快的，很快我就得走了，雖然，很捨不得……可是，我知道……
「嗯？小月，怎麼還不睡？在想什麼？」聲音傳來，我回了神，看見揉著眼睛，看起來好累好累的她。或許，是我太專注的看著她了吧？專注到，就連她已經醒了都沒發現，真是太專注了。
「沒什麼啦，發個呆而已。我吵到妳了？不然怎麼醒了？」我摸著她的臉，輕聲問道。我剛剛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欸──可能是妳的視線太燙了，把我熱醒了吧？」東剎開玩笑的說著，接著伸手輕捏了捏我的臉。
「……我的眼睛又沒有裝什麼射線，熱什麼啊妳……」還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害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是的……怎麼覺得我們在一起之後，她就變得好會說話，我卻說不出來啊？難道我們正在往中庸之道邁進嗎？
東剎沒再接話，只是笑著，往我更靠近了些。
「像以前一樣，就算不跟剎那姊姊說，至少……」
她靠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感覺帶著不滿，似乎又有著……哀求？
「至少，只對我誠實，不要隱瞞……好嗎？拜託……」
……？她、她該不會是，發現了？我愣愣的看著東剎。我……什麼都沒有跟她們說啊，什麼都沒說，可是……該不會……
「我什麼都沒有隱瞞啊……」我盡可能保持正常的對她說道，她卻板起臉來，接著嘆了口氣，臉部又回復原本狀態，拍了拍我的背，閉上雙眼。那瞬間，滿滿的愧疚和苦澀充滿了我的心中，而差一點，我就要全說出來了。
我很自私，也很殘忍吧。為了不想看到那麼溫柔的他們，一定會強顏歡笑的他們痛苦，所以，寧可不說。不說。
但是，其實，我只是不想讓愧疚繼續擴大罷了。所以，我非常的自私。
「早點睡吧。」東剎如此溫柔的輕聲說道，聽在我耳裡，卻覺得好痛苦。
那聲音，是這麼無奈啊。
「吃早飯了──月夜、東剎，快點起床了！」
一大早，木乃香姊姊始終如一的，好聽又有活力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嗯……木乃香姊姊煮的嗎……一定還是一樣好吃吧！
「好──馬上就來！」聽著不知何時醒來的東剎和我異口同聲說的話，我看向東剎，她也看向我，然後我們一起笑了。好像小時候，小時候我們都是這麼回應木乃香姊姊的，還真是懷念呢！
我們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而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氣氛有一點微妙，透過鏡子，我看見她的眉一直皺著。
悄無聲息的，我溜到她身旁，伸出食指往她的眉心戳下去。
「哇啊！做、做什麼啊！小月！」好像是受到過大的刺激，東剎向後跳了一步，我則又往前，將手指按在她眉心上，輕輕的揉。
「幹嘛愁眉苦臉的？裝憂鬱啊？這樣並沒有比較帥喔？反而會變醜喔。」我半開玩笑地對她說道，她則是一副寵溺小孩的父母神情，笑了。
「是、是。」東剎牽起了我的手。「走，去吃早餐吧。」
我們走到了餐廳……自然就是吃飯的地方。
「月夜、東剎，妳們很慢喔？不是說馬上就來？」木乃香姊姊笑嘻嘻地說著，感覺一點都不像在責備，一貫的良善溫和。「不過，早安！」
「木乃香姊姊、媽媽，早安。」
「剎那姊姊、母親，早安。」
我和東剎分別道了早安。嗯──好像回到了從前耶。
「妳們兩個哪時候這麼囉唆了？平常不都直接坐下來都吃了？」媽媽看著我們，淡淡的笑著。「不過，這樣比較好，像以前那樣有禮貌多了。快點吃，都快涼了。」
我笑著和東剎就座，然後拿起筷子，聽著最日常的談話，把飯送進……
…………？
我不斷的咀嚼著，接著不由自主的皺起眉，而且似乎越皺越深。木乃香姊姊用擔心的眼光看著我問道：「怎麼了？不好吃嗎？」
「不、不是的！」我急忙搖頭否認，並馬上說：「是我想到好像有什麼事情沒做，只不過想不起來而已。」
「是這樣啊，好吃就好。」木乃香姊姊鬆了一口氣似的笑著說。
「嗯……對了，等一下要不要去玩？像是去海邊走走也好。如何？」媽媽嚥下了口中的飯後提議著。日常的談話恢復正常，我卻只能傻笑著。
我很清楚的。木乃香姊姊的料理從來就和難吃無緣，甚至可以和專門作料理的大廚師一較高下。我相信就算她閉著眼睛作菜，頂多只會把整間廚房給燒掉，做出來的料理也一定還是很好吃。我很清楚。
其實好幾天前我就有感覺了。菜的味道一天比一天更淡，直到昨天，已經有如在吃無調味的菜一樣了。但是，至少還有味道。
……而今天……
「那，月夜，今天的菜，味道如何？」媽媽語氣平淡的突然這麼一問，嚇得我差一點要拿不住筷子。
「啊？很、很好吃啊，就跟平常一樣。」我盡量壓下驚慌的情緒，然後以最平常的口氣敷衍的回答。然後不知不覺的閃避媽媽堪稱凌厲的視線，低頭吃飯。
好像在咬什麼不能吃的東西一樣，我只聞得到味道。
吃起來，完全……
──沒有味道。
我沒來由的突然想起那時在山中的小屋裡，東剎為我煮的，苦得要命的湯藥。現在想想，真是有點諷刺。
那種因為是東剎親自煮的，所以既苦又甜的味道……
想喝也喝不到了。
下午，在媽媽的提議之下，我們到了遊樂園……本來是要去海邊的啦，但是，畢竟是冬天嘛，去海邊總是有點怪。但是，話說到遊樂園也不是多正常吧？
其實是木乃香姊姊提議的啦……我家那個媽媽原本還白著張臉說不要，真不知道她對遊樂園有著什麼恐怖的回憶，那張臉真的是白上加白，超──級蒼白的。後來，木乃香姊姊的笑容讓我家媽媽在五秒後就投降了。木乃香姊姊還說什麼「乖喔，回去給妳補償」。唉，果然被吃得死死的。
我們都玩得很開心。尤其是看到我家媽媽在坐完那種刺激有趣的設施──譬如從最底慢慢爬升到十五層樓的高度，在最高點停留十秒後，還以四十五度角迅速俯衝而下的飛車，而且是會頭下腳上一直繞圈圈的那種──之後一次次都更加蒼白，好像驚嚇過度的臉，我就有種莫名的快感……開玩笑的。
東剎跟木乃香姊姊一路上都笑得很開心，真不愧是母女。我扶著我家臉色比我還差的媽媽，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則是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然後突然間嘆了口長氣，害我又嚇了一跳。我們離東剎和木乃香姊姊已經有些距離。
「老實說吧，妳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對嗎？」以著平淡的語氣如此問道的，是我的母親。果然是媽媽嗎……我默認的點頭。
「吃不出味道了，是嗎？」
「……嗯……」我沉默了一會兒才承認。
「為什麼要這麼逞強，誰都不說？」平淡得有如在問「晚餐吃什麼」的語氣終於加入了責備。我卻反倒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妳不對東剎說我能理解，但妳至少要對我說啊！我可是妳的母親啊！……」接著，又嘆了口氣。
「對不起……」我低頭道歉，也只能道歉。
「……妳啊，一直都很堅強、獨立，雖然我知道是因為有東剎讓妳在累的時候能夠依靠，但是……妳還是最讓我驕傲的女兒。」我愣愣的看向媽媽。說這番話時的她，有著我幾乎是從未見過的溫柔眼神。「我才該道歉，給了妳這樣的血統……」
我滯愣著，眼淚不知不覺間已經盈滿眼眶，說不出半句話。
那不是……那不是妳的錯啊……
「但是……我會想辦法的。」她緊握住我的手，而不知是不是我看錯……
「所以，拜託，在那之前，不要放棄……好嗎？」彷彿哽咽著，好令人傷心的聲音，卻又帶著安定的因子，讓人能夠堅強起來的魔法。
「……求求妳，別放棄……」
非常晶瑩的淚珠，閃耀著冬陽賜予的光芒自空中落地。
╳ 我希望，我們能就這樣一直走到老。
所以，在那之前，請妳別離開我。 （剎）
－－
對不起我知道這裡還不算悲，但是我想先給各位聽聽看，因為也是好聽的歌（汗）
啊啊……我開始苦惱結局走向跟那篇糟糕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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