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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再度接到印著大大月夜名字的喜帖,上次是假的,那麼這次又是如何?我覺得好煩躁。那上面新郎的位子印了另一個人,看了真的很不順眼,不知道為什麼。而婚期訂在一個月後──上次那張喜帖的婚期是我收到的三天後。這代表著什麼?
 
  我又問了輔佐,但是輔佐這次卻對我說這是真的。仔細一看就知道這是工整的印刷體,這次有一個月才舉行婚禮,表示會大肆準備,而且帖子上也印了剎那姊姊的名字,很多跡象都代表這是真的。
 
  ……月夜要結婚了?不,現在這個是訂婚。
 
  訂婚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不不,訂了婚如果後悔也是很麻煩的,訂婚就等於跟結婚沒什麼兩樣了,這樣月夜就會成了那個沒看過的人的未婚妻……話說回來,那個「新郎」到底是誰啊?連看都沒看過,人品、外貌、個性還有資歷到底怎樣啊?
 
  聽到輔佐的結論之後,我茫然的想著,我該怎麼辦?去祝福她嗎?還是去叫她取消訂婚……不對,基本上我沒那個資格說。但是,我該怎麼辦啊?我沒辦法就這樣不管,可是我要拿什麼管?要我拿什麼管?
 
  在最根本上,我根本就沒有置喙的餘地,就算是朋友好了,或者是「親人」也好,可是、可是……經過上次那件事情,我根本就不敢去見月夜……
 
  總是告訴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但是,我……這樣好嗎……
 
  我該在她和某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背後默默守護她?就像以前那樣?不,等到那時候一定全部都變質了,不會是從前,也再沒辦法回到從前。
 
  ……而且,比起如此,我比較想要……
 
  取而代之。
 
  在她身旁和她併肩行走。
 
 
  嗯,如果真要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大概是一片空白吧……
 
  是啊,空白。現在是十二月,冷得要命,連帶我的心情也跟著冷得要命。明天啊,明天。我要跟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人訂婚了,然後就會結婚,並共度一生。說起來很輕鬆,但做起來真的很沉重。
 
  媽媽和她們,全都勸我不要賭氣,連帶把自己的幸福快樂全部賭上。不過,我很堅持──大概,只有這樣我才能徹底死心,否則,我是沒辦法死心的吧。
 
  但是,這又讓人好難過……昨天晚上,木乃香姊姊跑來跟我聊天,聊著聊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哭了出來,一直向我說對不起。我知道這不是誰的錯,要真要說是誰的錯……也是下這種莽撞決定的我的錯。雖然……到最終我也哭了,哭得很慘,我們兩個。卻不知道為什麼。
 
  「月夜,妳真的……要這麼做?對方當時有答應,如果妳要停止是可以停止的……」媽媽走到我面前,雙手搭上我的肩,皺著眉,用難得的、十分溫柔的口氣說道。讓人聽了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不過我笑了笑:「媽媽,抱我好不好?」口氣就像個孩子在撒嬌,而且我是真的在撒嬌。很久了呢……沒向媽媽這麼要求了。記得我長大以後,這就變成木乃香姊姊的專利了呢。反而我都是去找……
 
  ……
 
  而她悠悠嘆了口氣,張開我最熟悉的雙臂抱住了我。
 
  我們就這樣睡了一夜,半夢半醒之間,我好像看到東剎來幫我們蓋被子。
 
  但我很清楚,那是木乃香姊姊。
 
 
  一大早起床,一群人七手八腳的要我做這個、做那個的,我全都乖乖照做,然後又坐在椅子上任那群人在我臉上塗塗抹抹、裝東裝西。媽媽和木乃香姊姊只是坐在一旁看著我而已。安安靜靜的。
 
  過了半晌,一切才終於完成,我站起身來,向她們笑了笑。
 
  「月夜……妳真的……」木乃香姊姊面色憂愁的說到一半,突然捂住嘴,然後搖了搖頭,向前抱住我,後笑著繼續說:「月夜,妳真的好漂亮呢!從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好期待了呢!」
 
  「謝謝。」我笑著說道,接著看了眼我家一臉難得憂心忡忡的媽媽:「木乃香姊姊,以後就麻煩妳繼續照顧她囉?」
 
  我家媽媽不服的一挑眉:「喂,妳搞錯了吧?」
 
  「才不是呢。好啦,就這樣囉。」我向她們兩個深深鞠了個躬。
 
  「謝謝妳們這麼久以來的照顧。」
 
 
  昨日傍晚。
 
  「去弄一台可以飆車的車來,時速要夠快,三百五十公里應該差不多吧。我記得倉庫有好幾台。那些事情你們先處理,我回來再看。」
 
  「咦?現在是五點,您要去哪裡?」
 
  「別管那麼多,我要開,現在!」
 
 
  砰然一聲巨響,教堂已經關起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雖然說是訂婚,但是基本上並不需要到教堂,所以大部分被邀請的賓客都在宴會的會場裡等候,教堂裡稀稀落落的人很少。只算是結婚前的預演。
 
  現在所有人都看著被一腳踹開的大門後面,在煙霧之中正緩緩走來的人影,現場的人無一不目瞪口呆。居然有人膽敢踹開教堂的大門……會遭天譴耶?
 
  那個穿著黑色及膝大衣的人,看得出來是一位未滿二十歲的女性,長相既有女性的美麗,兼而有著男性的帥氣,是會讓人尖叫著昏倒的人。
 
  她一路無阻的從中央通道走到最前方。一臉疑惑驚訝的新郎,正在錯愕的神父,以及滿臉不可置信的新娘前方。
 
  「小月,妳好漂亮呢。」她微笑著說道。
 
  「……」
 
  「唔嗯嗯──拖著穿著婚紗的新娘跑,有一點麻煩耶。雖然其實沒什麼關係啦。」她搔了搔頭,一臉困擾的說道,一面審視著新娘──月夜。
 
  「……!?」
 
  「喂喂!妳是誰!?不要來礙事!」
 
  在本作中一點都不重要也不需要有名字的新郎終於開口說話了。只見方才走進教堂的女子偏了下頭,然後微笑的送了新郎一拳讓他穩穩倒地。
 
  「我是不喜歡暴力啦……不過挺有效率的,更何況……你要娶我的小月?啊──?你這傢伙,也不仔細看看自己長得怎樣,想幹嘛啊你?想死也別這樣啊?」女子瞇起眼睛朝昏迷中的新郎小聲的碎碎唸道,全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然後朝仍目瞪口呆的觀眾席大喊:「各位!婚禮結束了,很抱歉浪費各位的時間!」
 
  說完,女子抓起了月夜的手。
 
  「走吧!」
 
  「……為什麼我要跟妳走?這種時候、都到這種時候……」月夜沉下了臉問道。女子則是聳肩唸了句「傷腦筋」,然後就直接把月夜橫抱起來,開始朝教堂外奔跑。
 
  「因為我們很久以前就約好了啊。」
 
 
 
  ──很久以前的誓言。卻從來都沒忘記過的,既天真又認真的話語。一直都是。就算說著那是開玩笑的,但是,想必從那麼久遠以前,我們就已經深深的依賴著彼此,將對方視為是自己的生存要素,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相戀……
 
 
  「那我要跟小剎結婚──我好喜歡小剎!」
 
  「那我要跟小月結婚──我也好喜歡小月!」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喔──永遠!」──
 
 
  現在,在終於有所知覺的現在,帶著想要實現這個誓言的一顆遲鈍卻真摯的心──
 
 
 
  把月夜「安放」到車上,女子發動了引擎。
 
  「……小剎,妳怎麼來了……?」月夜輕聲問道,而原來方才的女子就是東剎。東剎沒有回答,只是扔了一套普通的便服給月夜。
 
  「換起來吧。」似乎完全沒有正面回答的意願。
 
  「……妳要我在哪換?」月夜瞇起了眼睛問道。心中是幾乎滿溢的的疑惑,和不知為何、就像已經壓抑不住了的高興。為什麼……東剎到這裡來把她帶走了?東剎……那「棵」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車子隨著迂迴的山路開入山中,直到了不可能會有人來,杳無人煙的地方,東剎停下了車,挑眉看著月夜,用眼神示意月夜「在這裡換」。
 
  「……喂,妳轉頭啦!」月夜看著好整以暇,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她的東剎,臉微紅著喊道。東剎只是聳聳肩,乖乖的轉頭。月夜見狀,本來已經打算換下衣服了,但總有什麼不祥的感覺……於是也轉身背對東剎,準備褪下累贅的婚紗。
 
  月夜先是脫下上身的衣物,套上似乎屬於東剎的白色襯衫,而在要換上長褲時,她不經意的往後一瞥──東剎居然神情悠哉的看著她……!?
 
  「妳看什麼啦!不、不是叫妳轉頭嗎!」月夜趕忙拉起婚紗遮掩住下身,整張臉紅得比煮熟的螃蟹還更紅幾分。什麼時候轉回來的啊?難不成從換衣服的時候就……啊啊啊!雖然不是說沒有被東剎看過,可是、可是果然還是……
 
  「但妳也沒說什麼時候可以轉回來。看風景很無聊。」
 
  怎麼可以講得這麼理直氣壯的樣子……什麼叫做看風景很無聊啊!那、那看她就很有趣嗎!?月夜的臉燙到連她自己都覺得可以把開水給煮沸了。
 
  ……然後月夜再度瞇起眼睛瞪著東剎看。平常而言,東剎應該是會乖乖的聽話不回頭看她,直到她出聲說好……難不成……
 
  「小剎,妳又喝酒?」月夜皺眉問道,東剎卻給了個讓她疑惑又無言的答案。
 
  「沒有。」
 
  「啊!?」月夜看著東剎,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沒有?東剎沒喝酒?騙誰啊……這種樣子耶……月夜思考中。不過,東剎先給了答案。
 
  「因為心情很不好,所以我是用灌的。」
 
  「……」
 
 
╳  如果我現在開始正視,我對妳的情感,我有機會再擁抱妳的溫度、有機會再牽著
   妳的手,和妳一起做任何事情嗎?   (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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