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２）
「明天一定要跟剎那收錢……」
費盡某種程度上的千辛萬苦，龍宮先是到了居酒屋把兩個爛醉的人扛上車－－其實她還滿想直接把剎那扔到後車廂裡去的。然後再載這兩個人回家，接著在剎那身上搜出鑰匙並開門後，把這兩個人扔進房裡。
龍宮黑著張臉說道－－雖然原本就沒有多白。
然後她腦裡突然出現了惡作劇的念頭。
她記得剎那現在好像還不肯接受那個大小姐的告白……但是卻在居酒屋裡因為喝醉了大喊喜歡自家大小姐。嗯……來動點手腳應該不錯。
想著龍宮便要動手，但是－－
「大小姐……」
她看見剎那一邊迷迷糊糊的嚷著大小姐，一邊抱了過去。
……啊啊，感覺好像不用她動手吶！
「……」
「………」
「那個，小剎，妳沒穿衣服喔？」睜著大大的眼睛，說完話的人，嚥了口口水。「還是說……小剎喜歡裸睡啊……？」
「並不是……但是，那個……大小姐，能幫我拿一下…………」
跟木乃香蓋著同一件被子的剎那頓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眼睛直盯著木乃香的手邊看。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就算牙齒擠到裂掉也得說出來。
於是一個問句從剎那的齒縫中迸出。
「能……幫我……拿一下我的……」
木乃香順著剎那的視線看過去，了然於心的看到了一件純白色的女性貼身衣物，接著在剎那說出口之前將之拎起。
「小褲褲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會這樣呢？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我坐在餐桌前，把頭埋到手臂裡。
昨天……昨天到底怎麼了？我只記得我跟大小姐一直喝酒……好像很多瓶……唔，然後咧！？然後－－怎麼沒有了？我、我應該沒有對大小姐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吧？不對，喝醉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很不應該了啊！
……而且，又是誰帶我跟大小姐回家的呢……
「小剎，早餐好了喔。」耳朵聽見大小姐的聲音，又傳來玻璃盤跟木桌「相撞」的聲音，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抬頭向上看。
照以前的規範來說，這時候應該要切腹謝罪吧－－！？
我看著大小姐一如平常的表情，在心中大吼著。
大小姐解下圍裙掛到牆邊，然後在我對面坐下。接著……噗地笑了出來！？
「小剎，妳要不要去照照鏡子？臉好紅喔！」大小姐看著我哈哈大笑了出來。「小剎……妳，該不會還在想早上的事情吧？」
「呃！才、才沒有！」我馬上反駁道，但是看大小姐的表情……百分百不信。
……誰叫我的臉天生這麼容易紅？……唉……可是……剛才我到底想到哪去了……一邊拿起吐司夾蛋，我一邊想著。接著被早晨的電話鈴聲打斷思緒。
「喂？龍宮？」龍宮一大清早打來的話，照以往的例子思考，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我覺得。「啊……嗯。啊？到青森去啊……好遠喔。」
「……嗯……好吧。就這樣了。」我點點頭，掛下電話。
「小剎，妳要去哪裡？」大小姐是明知故問吧……
「我要跟龍宮去青森，聽說那裡龍宮的親戚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要去支援，大概……大概下午四點要出發吧！」現在大概是早上十一點，時間還綽綽有餘。只是從東京到青森的距離還滿長的，下午四點的話……不知道龍宮要怎麼去青森？
「欸？青森？我沒去過呢！小剎，我也要去！」大小姐一臉興奮地扯住了我的袖子，眼神中充滿期望的看著我。
「不行！」我則馬上拒絕。
「欸－－？為什麼？為什麼？」……不公平啊，從我的角度俯視大小姐的話，根本就像是在看一隻惹人憐愛的小狗……呃……好像不太對。
「因為大小姐很危險。就算一起去了青森我也不能放妳一個人，但讓妳跟我還有龍宮一起去現場又太危險了，這樣不如待在這裡還比較安全。」就算事隔多年，我也不會忘記大小姐當年被綁走的那件事，再說龐大的魔力這一點讓大小姐一直是很多人跟妖怪的目標。
……嗯，不會忘記的。
……雖然說把大小姐留在這裡也有些不穩定性，不過我也沒辦法把大小姐先送回京都去……再說，就算要送回京都，我想大小姐七成有八成會乾脆留在這裡。
「……真的？」大小姐眨了眨眼，那雙眼頓時變得水汪汪的……咦？水汪汪？「小剎真的不要我了嗎……？要拋棄我嗎？」
「我、我沒有不要大小姐……呃，我是說……我很快就會回來了啊！」
「那……」大小姐低下頭，所以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啊啊，該不會哭了吧？
「那……？」我有點不安地看著她。
大小姐突然抬起頭。「那小剎去青森之前先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親我一下，這樣我就會乖乖地待在這裡。」
耶？
抱、抱就算了……還、還要親？這……大小姐怎麼會、怎麼會……
……我突然想到我在當時分離那麼多年以後再見到大小姐的原因，也突然想到那天大小姐對我說的話，還有現在大小姐會跟我住在一起的原因……
……過了這麼多年，不只是我變得怪怪的，連大小姐都變狡猾了嗎－－！？嗚，怎麼有一種好懷念過去那個大小姐的感覺啊……？
我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嘆了口氣。「大小姐，我說過了，我……是不可能答應跟妳在一起的……所以妳做的這些要求，很無理啊……」
大小姐看著我，半晌，也沉下臉來。
「那我要去青森，帶我去。」
我怔了怔，然後閉上雙眼，點頭。－－就算我早就不是近衛木乃香的護衛了，這也不能算是命令，但是……我啊……
就是無法違逆她的要求。
「……不要又拋棄我了……」
正要回房去收拾用具的我聽見大小姐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如此說道，讓我一瞬間停下了腳步，幾乎就要回過身去。
不過，還是假裝沒有聽見吧。
「新幹線啊－－」
「對啊，新幹線。不然妳以為要坐飛機嗎？雖然坐飛機多少比較快，不過妳要付錢啊？」龍宮一樣是維持著那張會讓人大喊「無理啊！」的嘴，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
「妳的親戚沒有出錢啊？」照理說除了報酬，都會有車馬費才是。
「有啊，他們叫我們坐飛機去。」……果然是龍宮。算了，反正新幹線也沒有慢多少，並不形成什麼令人討厭的事。……眼前這傢伙的嘴除外。
龍宮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又拿起飲料喝了一口，接著把手肘靠在扶手上撐著頭，過了一陣子又抬起頭來皺著眉四處張望了會兒，然後乾脆站起身來活動筋骨。活動筋骨完畢以後她坐了下來，一臉無趣地看著我。
「剎那，怎麼這麼無聊啊？妳的大小姐怎麼睡得這麼快啊？」
「狙擊手這麼沒有耐性可不好。」我不小心笑了出來，然後轉頭看著沒多久前「噗」一聲倒在我肩膀上且正在熟睡中的大小姐。「我也不曉得，可能昨天不小心讓她喝太多酒了……今早就算清醒了現在也還是想睡吧。」
「耐性是要存起來等到工作的時候消耗的。」龍宮臉上的無聊無趣不耐煩表情突然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微笑。「說到昨天，妳們昨晚過的愉快嗎？」
呃。
對喔！說到這個，昨天把我跟大小姐帶回家的肯定是龍宮吧。想來大小姐之前至少四年都一直待在京都，在麻帆良的話……也是一直待在麻帆良裡，可能東京不會有多少朋友吧。這下就剩下跟便利商店一樣接受二十四小時委託的龍宮了。
「龍宮，妳昨天到底是怎麼把我跟大小姐扛回家的？」我小心翼翼地試圖把大小姐的頭推到柔軟的椅背上，沒想到大小姐的頭擱在椅背上沒一分鐘，又噗地一聲倒過來我的肩上。我只得嘆口氣放棄。
「就妳家大小姐打電話給我，我就只好過去把妳們載回家了。近衛把地方在哪講完之後就沒聲音了，她的手機費一直到我到了之後才終止計算。」龍宮聳了聳肩，我則是禁不住的的汗顏。我居然比大小姐還早醉倒啊！
真是……不知道如果大小姐沒有打給龍宮的話，我們現在是不是在那裡還沒離開啊？某種方面來說龍宮常常是救星，不過如果不要這麼壞心眼的話會更好。
「啊，對了，妳們的帳單我會從這次的酬勞裡面扣。」
「……是多少？」
「五萬元。」龍宮的表情非常自然地說道，我也非常自然地傻住了。
「五萬元？龍宮，妳是把錢自動乘以五吧？腦袋這麼早就壞掉了？」雖然不是想計較什麼，可是在那邊應該連一萬元都花不到吧？這傢伙灌水也未免灌得太誇張了，什麼惡習啊？
「七千元是妳們在那邊吃的錢，另外四萬三千元是我半夜被吵醒還不辭辛勞且千里迢迢過去把妳們帶回家的錢。我已經打對折了，朋友價喔。」……還好龍宮沒有去當商人，不然她一定會窮死……什麼價格啊這個？真是。
跟龍宮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新幹線也行駛到離青森不遠的地方了。正打算先把大小姐叫起來讓她慢慢清醒過來，龍宮就突然黑著……不，她原本就很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突然間說了句肚子痛就跑去上廁所了。
這一定是她價錢開太高的報應。從以前到現在，只要一同出任務，酬勞永遠都是她在分的，我被她坑了少說也十年了，現在還是維持一貫的獅子大開口作風，哪一天一定會變成腸胃炎而不只是肚子痛。
其實並不是對錢在意，反正過得去就好，龍宮平常……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平常還挺照顧我的，只是說，對我這樣就算了，我可不知道她對別人是不是這樣，如果對善良老百姓這樣的話一定會遭天譴。但或許維持個十天的肚子痛她就會改過向善也不一定。
「大小姐……大小姐，快到囉，起床了……」我輕輕的搖著大小姐。
「嗯……我還想要……」稍微偏轉角度，大小姐的額頭抵在我的肩上，用軟綿綿的細小聲音如此低語著，讓我的臉頓時燙了起來。大小姐原本安份擺著的手也搭到我的手上，然後順著我的手往上攀……大小姐妳要幹嘛呀！？還有，妳是要什麼！？「……人家還想睡……嗯嗯……」
……原、原來是還要睡……
嚇死我了……正當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發現大小姐的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勾在我的脖子上。欸？咦？等等，不要連另一隻手都搭上來啊！？
「小剎……」
我緊張得四肢僵硬，八成腦袋也快當機了，所以不知道這是夢話還是在喊我。
……龍宮，麻煩妳在廁所坐久一點啊。
雖然額頭仍是只抵在我的肩上，但因為車上很安靜，我的聽力也不算差，所以不只她的輕語我聽得見，甚至連她呼吸的細微聲音都一清二楚。我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不知如何是好地僵直坐在座位上。
「……不要拋棄我……喔……」
－－啊……
『不要又拋棄我了』。今天上午她曾經如此說過。連在夢裡都如此害怕嗎？夢裡的我究竟是在搞什麼啊？該不會是夢到以前的事吧？
……心臟突然緊緊的揪了起來。
我知道的。如果不答應大小姐跟她在一起，如果……這樣愛著她的我不選擇和她在一起……而是維持著這種看似清楚卻曖昧不明的狀態，不僅是大小姐會難過、會受傷，就連我自己也一樣，從今往後都會一直重複著這樣的事情……一定會的……
我很清楚……其實我很清楚……
但是，沒辦法啊……
無論如何……就算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也好……但我怎麼可以背叛會長？如果說、如果說……如果大小姐家裡還有其它人那也就算了……
……我可以一直守護著她……
從以前就對自己說，要保護木乃香，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守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一直一直陪著她，只是陪著她，然後，看著她跟某個人牽手、戀愛，最後露出甜蜜的笑容和某個人就這麼步入禮堂且結婚生子。
那是當初最簡單的想法。
雖然，無可自拔地愛上了大小姐，但是如果把這樣的心一直壓抑著……
就算明明瞭解自己會扭曲變形，但只要看著她、聽著她的聲音、感受她的溫柔，一定就能堅強地撐過去，一定就能做到「只是在她身旁」這種事。而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已經不需要我了的時候，自己悄悄地崩潰瓦解。
可是那是在大小姐……會喜歡上別人的前提下的想法啊……
……現在……
「……小剎。」咦？聽起來……是醒了？我看向下面，大小姐抬起的臉正對著我。她嘟起了嘴，臉皺了起來，好像一個小孩一樣，用不高興的表情面對我。
「……怎麼了嗎？」我輕聲問道。呃，這距離實在有點太近啊……
「我做惡夢了。」大小姐的嘴拉成一直線，然後眼淚突然間出現在眼眶接著往下掉。
啊啊－－！？
「別、別哭啊大小姐！妳、妳做了什麼夢啊？有這麼可怕嗎？」衛生紙衛生紙……啊衛生紙在包包裡……我看著緊緊摟著我脖子的大小姐再看向行李架上的包包……
放棄。
「我、我夢到很奇怪的夢啊！小剎有一天突然不見了，然後我就騎著家裡的掃把去找妳啊……找是找到了，可是小剎張開翅膀又飛走了！」大小姐終於鬆開了我，滿臉都是眼淚的比手畫腳。我則站起身來拿下行李架上的包包。「越飛越高、越飛越高，最後還飛到了飛機旁邊耶！飛機裡面的人都張大嘴巴看我們說……」
大小姐頓了一頓繼續說：「我一直叫小剎等我，小剎就吐舌頭對我說我才不要！」
……我會做這種事嗎？
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皺著臉說道，還哭得亂七八糟，現在的大小姐看起來怪可憐的……好像被遺棄在路旁的小孩。我一邊拿出衛生紙一邊這麼想。「呃……還有然後嗎？」
「有啊！飛一飛之後妳就把翅膀收起來急速下降，害我嚇一跳也跟著飛下去……結果好不容易到了地面，妳卻跟我說妳要加入馬戲團當魔術師耶？」啊？為什麼會夢到這種奇怪的東西啊－－！？「後來啊後來啊，更扯的是，過沒多久我在路上看到妳，要把妳帶回家的時候，妳居然說妳跑去出家了啦……」
……「這是什麼情節轉換啊？」夢一向都沒什麼條理可循，但這也未免太……
「我怎麼知道嘛……」我抽出衛生紙遞給大小姐，大小姐卻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往她臉上壓。……我想我知道大小姐是什麼意思……
「這也不算惡夢吧？我不會去做那些事的。」這是真的。我一邊幫眼角還帶著淚的大小姐擦眼淚，一邊苦笑著說道。
忽然，背後好像被誰撞了一下，彎著腰替大小姐擦眼淚的我趕緊抽開手，卻一時間找不到能扶住的東西，只好盡量歪著身子就這樣往大小姐倒下去……唔！椅背！我的右手緊緊的抓住了椅背……
「啊！對不起，沒事吧！」身後的人傳來著急的問句。
「……」手肘彎成了有點詭異的角度，尤其這種姿勢下也不好施力，我的左手壓在大小姐的座位上，身體也幾乎就疊在大小姐身上，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然後……我猜距離不到一公分的是……拿來說話的嘴。過了兩秒左右，我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嗯……我沒有事……」
大小姐睜大眼看著我，嘴巴抿成一直線。
「可是右手都在發抖了呢。」等等，龍宮？「等我喔，我拿一下相機。」
這句話八成激起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的左手往上壓到較高的扶手上，一口氣往大小姐的反方向彈開。轉身一掌擋住了龍宮手上相機的鏡頭。
嗯，不知道需不需要毀屍滅跡？我看著相機凝重的想著。
「好可惜啊……近衛。」龍宮露出失望的表情晃了晃手上的相機。看來是沒事？
「可惜？」大小姐過了一會兒才歪著頭問道，龍宮則是走回座位上悠閒的拿下行李和用具，順手把數位相機收了進去。
「對啊！我只照到剎那的背影，沒辦法把照片賣給妳……」龍宮一臉可惜的說道。
「……龍宮！」
「各位乘客您好，本列車即將進入八戶站，由於本站是最……」廣播的聲音在列車中響起，已經到了青森的八戶站。
「啊，到青森了。」大小姐微笑說道，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如果我有預知的能力……硬把大小姐留在東京就好了，後來，我想。
－－
段考前一天腦袋爆掉產生的第二話，
如有需要＂眼藥水＂或是＂老梗看太多治療藥＂請連絡我！（爆）
啊…
我老梗了 囧
看到錯字麻煩回報 Ｏ△Ｑ。。。！
「明天一定要跟剎那收錢……」
費盡某種程度上的千辛萬苦，龍宮先是到了居酒屋把兩個爛醉的人扛上車－－其實她還滿想直接把剎那扔到後車廂裡去的。然後再載這兩個人回家，接著在剎那身上搜出鑰匙並開門後，把這兩個人扔進房裡。
龍宮黑著張臉說道－－雖然原本就沒有多白。
然後她腦裡突然出現了惡作劇的念頭。
她記得剎那現在好像還不肯接受那個大小姐的告白……但是卻在居酒屋裡因為喝醉了大喊喜歡自家大小姐。嗯……來動點手腳應該不錯。
想著龍宮便要動手，但是－－
「大小姐……」
她看見剎那一邊迷迷糊糊的嚷著大小姐，一邊抱了過去。
……啊啊，感覺好像不用她動手吶！
「……」
「………」
「那個，小剎，妳沒穿衣服喔？」睜著大大的眼睛，說完話的人，嚥了口口水。「還是說……小剎喜歡裸睡啊……？」
「並不是……但是，那個……大小姐，能幫我拿一下…………」
跟木乃香蓋著同一件被子的剎那頓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眼睛直盯著木乃香的手邊看。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就算牙齒擠到裂掉也得說出來。
於是一個問句從剎那的齒縫中迸出。
「能……幫我……拿一下我的……」
木乃香順著剎那的視線看過去，了然於心的看到了一件純白色的女性貼身衣物，接著在剎那說出口之前將之拎起。
「小褲褲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會這樣呢？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我坐在餐桌前，把頭埋到手臂裡。
昨天……昨天到底怎麼了？我只記得我跟大小姐一直喝酒……好像很多瓶……唔，然後咧！？然後－－怎麼沒有了？我、我應該沒有對大小姐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吧？不對，喝醉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很不應該了啊！
……而且，又是誰帶我跟大小姐回家的呢……
「小剎，早餐好了喔。」耳朵聽見大小姐的聲音，又傳來玻璃盤跟木桌「相撞」的聲音，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抬頭向上看。
照以前的規範來說，這時候應該要切腹謝罪吧－－！？
我看著大小姐一如平常的表情，在心中大吼著。
大小姐解下圍裙掛到牆邊，然後在我對面坐下。接著……噗地笑了出來！？
「小剎，妳要不要去照照鏡子？臉好紅喔！」大小姐看著我哈哈大笑了出來。「小剎……妳，該不會還在想早上的事情吧？」
「呃！才、才沒有！」我馬上反駁道，但是看大小姐的表情……百分百不信。
……誰叫我的臉天生這麼容易紅？……唉……可是……剛才我到底想到哪去了……一邊拿起吐司夾蛋，我一邊想著。接著被早晨的電話鈴聲打斷思緒。
「喂？龍宮？」龍宮一大清早打來的話，照以往的例子思考，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我覺得。「啊……嗯。啊？到青森去啊……好遠喔。」
「……嗯……好吧。就這樣了。」我點點頭，掛下電話。
「小剎，妳要去哪裡？」大小姐是明知故問吧……
「我要跟龍宮去青森，聽說那裡龍宮的親戚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要去支援，大概……大概下午四點要出發吧！」現在大概是早上十一點，時間還綽綽有餘。只是從東京到青森的距離還滿長的，下午四點的話……不知道龍宮要怎麼去青森？
「欸？青森？我沒去過呢！小剎，我也要去！」大小姐一臉興奮地扯住了我的袖子，眼神中充滿期望的看著我。
「不行！」我則馬上拒絕。
「欸－－？為什麼？為什麼？」……不公平啊，從我的角度俯視大小姐的話，根本就像是在看一隻惹人憐愛的小狗……呃……好像不太對。
「因為大小姐很危險。就算一起去了青森我也不能放妳一個人，但讓妳跟我還有龍宮一起去現場又太危險了，這樣不如待在這裡還比較安全。」就算事隔多年，我也不會忘記大小姐當年被綁走的那件事，再說龐大的魔力這一點讓大小姐一直是很多人跟妖怪的目標。
……嗯，不會忘記的。
……雖然說把大小姐留在這裡也有些不穩定性，不過我也沒辦法把大小姐先送回京都去……再說，就算要送回京都，我想大小姐七成有八成會乾脆留在這裡。
「……真的？」大小姐眨了眨眼，那雙眼頓時變得水汪汪的……咦？水汪汪？「小剎真的不要我了嗎……？要拋棄我嗎？」
「我、我沒有不要大小姐……呃，我是說……我很快就會回來了啊！」
「那……」大小姐低下頭，所以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啊啊，該不會哭了吧？
「那……？」我有點不安地看著她。
大小姐突然抬起頭。「那小剎去青森之前先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親我一下，這樣我就會乖乖地待在這裡。」
耶？
抱、抱就算了……還、還要親？這……大小姐怎麼會、怎麼會……
……我突然想到我在當時分離那麼多年以後再見到大小姐的原因，也突然想到那天大小姐對我說的話，還有現在大小姐會跟我住在一起的原因……
……過了這麼多年，不只是我變得怪怪的，連大小姐都變狡猾了嗎－－！？嗚，怎麼有一種好懷念過去那個大小姐的感覺啊……？
我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嘆了口氣。「大小姐，我說過了，我……是不可能答應跟妳在一起的……所以妳做的這些要求，很無理啊……」
大小姐看著我，半晌，也沉下臉來。
「那我要去青森，帶我去。」
我怔了怔，然後閉上雙眼，點頭。－－就算我早就不是近衛木乃香的護衛了，這也不能算是命令，但是……我啊……
就是無法違逆她的要求。
「……不要又拋棄我了……」
正要回房去收拾用具的我聽見大小姐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如此說道，讓我一瞬間停下了腳步，幾乎就要回過身去。
不過，還是假裝沒有聽見吧。
「新幹線啊－－」
「對啊，新幹線。不然妳以為要坐飛機嗎？雖然坐飛機多少比較快，不過妳要付錢啊？」龍宮一樣是維持著那張會讓人大喊「無理啊！」的嘴，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
「妳的親戚沒有出錢啊？」照理說除了報酬，都會有車馬費才是。
「有啊，他們叫我們坐飛機去。」……果然是龍宮。算了，反正新幹線也沒有慢多少，並不形成什麼令人討厭的事。……眼前這傢伙的嘴除外。
龍宮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又拿起飲料喝了一口，接著把手肘靠在扶手上撐著頭，過了一陣子又抬起頭來皺著眉四處張望了會兒，然後乾脆站起身來活動筋骨。活動筋骨完畢以後她坐了下來，一臉無趣地看著我。
「剎那，怎麼這麼無聊啊？妳的大小姐怎麼睡得這麼快啊？」
「狙擊手這麼沒有耐性可不好。」我不小心笑了出來，然後轉頭看著沒多久前「噗」一聲倒在我肩膀上且正在熟睡中的大小姐。「我也不曉得，可能昨天不小心讓她喝太多酒了……今早就算清醒了現在也還是想睡吧。」
「耐性是要存起來等到工作的時候消耗的。」龍宮臉上的無聊無趣不耐煩表情突然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微笑。「說到昨天，妳們昨晚過的愉快嗎？」
呃。
對喔！說到這個，昨天把我跟大小姐帶回家的肯定是龍宮吧。想來大小姐之前至少四年都一直待在京都，在麻帆良的話……也是一直待在麻帆良裡，可能東京不會有多少朋友吧。這下就剩下跟便利商店一樣接受二十四小時委託的龍宮了。
「龍宮，妳昨天到底是怎麼把我跟大小姐扛回家的？」我小心翼翼地試圖把大小姐的頭推到柔軟的椅背上，沒想到大小姐的頭擱在椅背上沒一分鐘，又噗地一聲倒過來我的肩上。我只得嘆口氣放棄。
「就妳家大小姐打電話給我，我就只好過去把妳們載回家了。近衛把地方在哪講完之後就沒聲音了，她的手機費一直到我到了之後才終止計算。」龍宮聳了聳肩，我則是禁不住的的汗顏。我居然比大小姐還早醉倒啊！
真是……不知道如果大小姐沒有打給龍宮的話，我們現在是不是在那裡還沒離開啊？某種方面來說龍宮常常是救星，不過如果不要這麼壞心眼的話會更好。
「啊，對了，妳們的帳單我會從這次的酬勞裡面扣。」
「……是多少？」
「五萬元。」龍宮的表情非常自然地說道，我也非常自然地傻住了。
「五萬元？龍宮，妳是把錢自動乘以五吧？腦袋這麼早就壞掉了？」雖然不是想計較什麼，可是在那邊應該連一萬元都花不到吧？這傢伙灌水也未免灌得太誇張了，什麼惡習啊？
「七千元是妳們在那邊吃的錢，另外四萬三千元是我半夜被吵醒還不辭辛勞且千里迢迢過去把妳們帶回家的錢。我已經打對折了，朋友價喔。」……還好龍宮沒有去當商人，不然她一定會窮死……什麼價格啊這個？真是。
跟龍宮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新幹線也行駛到離青森不遠的地方了。正打算先把大小姐叫起來讓她慢慢清醒過來，龍宮就突然黑著……不，她原本就很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突然間說了句肚子痛就跑去上廁所了。
這一定是她價錢開太高的報應。從以前到現在，只要一同出任務，酬勞永遠都是她在分的，我被她坑了少說也十年了，現在還是維持一貫的獅子大開口作風，哪一天一定會變成腸胃炎而不只是肚子痛。
其實並不是對錢在意，反正過得去就好，龍宮平常……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平常還挺照顧我的，只是說，對我這樣就算了，我可不知道她對別人是不是這樣，如果對善良老百姓這樣的話一定會遭天譴。但或許維持個十天的肚子痛她就會改過向善也不一定。
「大小姐……大小姐，快到囉，起床了……」我輕輕的搖著大小姐。
「嗯……我還想要……」稍微偏轉角度，大小姐的額頭抵在我的肩上，用軟綿綿的細小聲音如此低語著，讓我的臉頓時燙了起來。大小姐原本安份擺著的手也搭到我的手上，然後順著我的手往上攀……大小姐妳要幹嘛呀！？還有，妳是要什麼！？「……人家還想睡……嗯嗯……」
……原、原來是還要睡……
嚇死我了……正當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發現大小姐的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勾在我的脖子上。欸？咦？等等，不要連另一隻手都搭上來啊！？
「小剎……」
我緊張得四肢僵硬，八成腦袋也快當機了，所以不知道這是夢話還是在喊我。
……龍宮，麻煩妳在廁所坐久一點啊。
雖然額頭仍是只抵在我的肩上，但因為車上很安靜，我的聽力也不算差，所以不只她的輕語我聽得見，甚至連她呼吸的細微聲音都一清二楚。我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不知如何是好地僵直坐在座位上。
「……不要拋棄我……喔……」
－－啊……
『不要又拋棄我了』。今天上午她曾經如此說過。連在夢裡都如此害怕嗎？夢裡的我究竟是在搞什麼啊？該不會是夢到以前的事吧？
……心臟突然緊緊的揪了起來。
我知道的。如果不答應大小姐跟她在一起，如果……這樣愛著她的我不選擇和她在一起……而是維持著這種看似清楚卻曖昧不明的狀態，不僅是大小姐會難過、會受傷，就連我自己也一樣，從今往後都會一直重複著這樣的事情……一定會的……
我很清楚……其實我很清楚……
但是，沒辦法啊……
無論如何……就算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也好……但我怎麼可以背叛會長？如果說、如果說……如果大小姐家裡還有其它人那也就算了……
……我可以一直守護著她……
從以前就對自己說，要保護木乃香，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守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一直一直陪著她，只是陪著她，然後，看著她跟某個人牽手、戀愛，最後露出甜蜜的笑容和某個人就這麼步入禮堂且結婚生子。
那是當初最簡單的想法。
雖然，無可自拔地愛上了大小姐，但是如果把這樣的心一直壓抑著……
就算明明瞭解自己會扭曲變形，但只要看著她、聽著她的聲音、感受她的溫柔，一定就能堅強地撐過去，一定就能做到「只是在她身旁」這種事。而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已經不需要我了的時候，自己悄悄地崩潰瓦解。
可是那是在大小姐……會喜歡上別人的前提下的想法啊……
……現在……
「……小剎。」咦？聽起來……是醒了？我看向下面，大小姐抬起的臉正對著我。她嘟起了嘴，臉皺了起來，好像一個小孩一樣，用不高興的表情面對我。
「……怎麼了嗎？」我輕聲問道。呃，這距離實在有點太近啊……
「我做惡夢了。」大小姐的嘴拉成一直線，然後眼淚突然間出現在眼眶接著往下掉。
啊啊－－！？
「別、別哭啊大小姐！妳、妳做了什麼夢啊？有這麼可怕嗎？」衛生紙衛生紙……啊衛生紙在包包裡……我看著緊緊摟著我脖子的大小姐再看向行李架上的包包……
放棄。
「我、我夢到很奇怪的夢啊！小剎有一天突然不見了，然後我就騎著家裡的掃把去找妳啊……找是找到了，可是小剎張開翅膀又飛走了！」大小姐終於鬆開了我，滿臉都是眼淚的比手畫腳。我則站起身來拿下行李架上的包包。「越飛越高、越飛越高，最後還飛到了飛機旁邊耶！飛機裡面的人都張大嘴巴看我們說……」
大小姐頓了一頓繼續說：「我一直叫小剎等我，小剎就吐舌頭對我說我才不要！」
……我會做這種事嗎？
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皺著臉說道，還哭得亂七八糟，現在的大小姐看起來怪可憐的……好像被遺棄在路旁的小孩。我一邊拿出衛生紙一邊這麼想。「呃……還有然後嗎？」
「有啊！飛一飛之後妳就把翅膀收起來急速下降，害我嚇一跳也跟著飛下去……結果好不容易到了地面，妳卻跟我說妳要加入馬戲團當魔術師耶？」啊？為什麼會夢到這種奇怪的東西啊－－！？「後來啊後來啊，更扯的是，過沒多久我在路上看到妳，要把妳帶回家的時候，妳居然說妳跑去出家了啦……」
……「這是什麼情節轉換啊？」夢一向都沒什麼條理可循，但這也未免太……
「我怎麼知道嘛……」我抽出衛生紙遞給大小姐，大小姐卻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往她臉上壓。……我想我知道大小姐是什麼意思……
「這也不算惡夢吧？我不會去做那些事的。」這是真的。我一邊幫眼角還帶著淚的大小姐擦眼淚，一邊苦笑著說道。
忽然，背後好像被誰撞了一下，彎著腰替大小姐擦眼淚的我趕緊抽開手，卻一時間找不到能扶住的東西，只好盡量歪著身子就這樣往大小姐倒下去……唔！椅背！我的右手緊緊的抓住了椅背……
「啊！對不起，沒事吧！」身後的人傳來著急的問句。
「……」手肘彎成了有點詭異的角度，尤其這種姿勢下也不好施力，我的左手壓在大小姐的座位上，身體也幾乎就疊在大小姐身上，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然後……我猜距離不到一公分的是……拿來說話的嘴。過了兩秒左右，我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嗯……我沒有事……」
大小姐睜大眼看著我，嘴巴抿成一直線。
「可是右手都在發抖了呢。」等等，龍宮？「等我喔，我拿一下相機。」
這句話八成激起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的左手往上壓到較高的扶手上，一口氣往大小姐的反方向彈開。轉身一掌擋住了龍宮手上相機的鏡頭。
嗯，不知道需不需要毀屍滅跡？我看著相機凝重的想著。
「好可惜啊……近衛。」龍宮露出失望的表情晃了晃手上的相機。看來是沒事？
「可惜？」大小姐過了一會兒才歪著頭問道，龍宮則是走回座位上悠閒的拿下行李和用具，順手把數位相機收了進去。
「對啊！我只照到剎那的背影，沒辦法把照片賣給妳……」龍宮一臉可惜的說道。
「……龍宮！」
「各位乘客您好，本列車即將進入八戶站，由於本站是最……」廣播的聲音在列車中響起，已經到了青森的八戶站。
「啊，到青森了。」大小姐微笑說道，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如果我有預知的能力……硬把大小姐留在東京就好了，後來，我想。
－－
段考前一天腦袋爆掉產生的第二話，
如有需要＂眼藥水＂或是＂老梗看太多治療藥＂請連絡我！（爆）
啊…
我老梗了 囧
看到錯字麻煩回報 Ｏ△Ｑ。。。！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ＲＳ－總收文箱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