Ｒain－Ｓword《新出發》

喔．．．這是我第一次寫這個的樣子（？）

可是印象中好像又有寫過…ˊ＿ˋ？

短篇之十三。氣球（11/21）

　　「還不確定你是否也喜歡氣球……」

　　一邊擦拭著高腳酒杯，這家店裡的招牌酒保哼著張懸的歌，露出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可愛。我趴在吧檯上皺眉看著他。

　　「你不覺得在lounge bar裡面唱張懸的歌感覺很微妙嗎？而且還是這首。」

　　會說他是招牌酒保，原因是來這裡的女人有百分之九十都是為了看他才來的。該說是他的五官特別好看嗎？這樣一說是頗端正的，那雙就一般男人而言實在是大得有剩的瞳孔老是散發出會讓女人流露母性光輝的無辜氣息，也難怪那麼多女人為他著迷吧。

　　畢竟再怎麼說，雖然老宣稱自己已經二十一歲了，但實際上根本只有十七歲！這傢伙壓根是靠著自己的身高跟成熟的臉來欺騙女人的……

　　如果硬要分類的話，這傢伙應該可以被歸類到很帥的男孩子那類，長得頗高、有點黑，不過不會很壯，笑容很陽光……嗯，應該是吧。

　　「喔……不會吧，lounge本身就有懶洋洋的意思，雖然英文叫做雅座酒吧……什麼鬼啊懶洋洋的酒吧哪裡雅座了……」原本似乎是想解釋給我聽，後面卻陷入自說自話的境地裡，但幸好他馬上就回過神來：「反正，沒有什麼不好啊！你不覺得氣球聽起來就很懶洋洋的嗎？而且我很喜歡氣球。」

　　「……總覺得這一大串話的重點只有你喜歡氣球而已……」

　　「……好像是耶……」

　　聽到我這句話，他愣了下，然後孩子氣地笑了起來。欸，我猜他就是這樣拐到了這裡無數女人的心吧？忍不住露出苦笑，我看著他，然後，跟著他笑了。

　　說也奇怪，跟他混在一起的這兩年來，從來沒看他交過女朋友。

　　我們是在國三時認識的，那時候每次都為了爭最後一個籃球場而鬥得你死我活，別看這傢伙老是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爭起球場來也很可怕的。不知怎地，那時我們兩方人馬老是會遇到八個球場只剩下一個的窘境。

　　原本都約定要用三分球決定球場是誰的，結果我跟他以外的人老是會在投手瞄準時那段小小的時間裡因為一言不合就吵起來甚至動手，最後只好一碰面就採取最簡單的猜拳方式。

　　我跟他那時候還不熟，是到後來在基測的衝刺班裡坐在隔壁才更認識的。原本我們都算是看彼此不爽吧，畢竟三天兩頭就碰面卻是為了爭球場，爭了半年怎麼可能對對方有什麼好印象。

　　但後來熟了以後，發現他這人的堅持真的是少之又少，大部分時間都隨和得可怕，但也不是沒有主見，總之，他很聰明，或許就是因為聰明才能隨便吧？我想。

　　後來，我們兩個上了同一所高中，是男女混合的學校。當時我是以申請的方式進去的，而他的分數明明比我的分數高了許多，卻還是跟我申請了同一所學校。

　　他那時候就曬得頗黑的，不過是健康的那種膚色，而我，有著我媽我姊我阿嬤看到都會罵的曬不黑膚質，所以永遠都是白白的。我問他為什麼要申請那所學校，他只是皺眉喃喃的念句「我也不知道……」，然後才靈光一現似的笑著告訴我：「我想試試看可不可以跟你同班啊！因為你是很好的朋友。」

　　現在想想，他的那個笑容應該是沒有別的意思吧。

　　「啊！對了，明天是我生日喔。」

　　聽他這麼說，我才想起有這麼一回事。「啊、喔……但明天是假日耶，不會沒有人幫你慶生吧？十八歲生日還滿重要的啊。」

　　「嗯──我跟大姊說過啊，她說明天這裡可以借我用，所以我就跟大姊借了一半的地方，邀了一些人來。」他笑著說，我則有些失落。他都沒跟我提過，難道沒有我喔？正當我這麼想，他就啊地一聲把臉湊近我：「我差點忘了！你最重要，可是閒聊閒聊我就忘了，你能來嗎？」

　　原本才想開口虧虧他以撫平我的失落，但很沒出息的，我現在卻像個拿到糖的小孩只覺得開心。「可以啊。」

　　我最重要耶。

　　「嗯！太好了，謝謝你囉。」他現在的笑容就像印在黑人牙膏上的那位一樣，搞不好還比那位燦爛。

　　他從高一就在這裡打工，到現在高二快結束了，大姊要他高三好好念書不准再來，所以這大概也是他最後幾次在這裡出現了吧。對了，大姊就是這裡的老闆，她還滿常出現的，人很豪爽乾脆又大方，認識她的人都很喜歡她。

　　我則是沒事就會來這裡晃晃，找他聊天。認識大姊以後，她很乾脆地就交代裡面的人以後不用收我的「入場費」。

　　「啊？多一個人哪有差？阿聿在這裡快兩年了，對他朋友當然要好點啊，不然阿聿下次搞不好會偷偷毒死客人喔。」那時，大姊露出壞心眼的笑容哈哈說道，阿聿則是哇哇叫著「我才不會」，作勢要拿酒杯砸大姊。

　　能讓員工作勢要拿酒杯砸自己還不會生氣的老闆真了不起。我那時是這樣想的。

　　「那明天見囉。」

　　「嗯！下午五點，不要忘囉。」

　　和他在門口道別後，我走向馬路對面的公車站，他就站在酒吧那側的公車站，我們隔著六線道的距離微笑相望，一同等著將近午夜那最後一班的公車。

　　「夜空好美！」不知道是哪根筋壞掉，在東區趨近寂靜的街道上，我朝他喊道，少了喧囂，不必很大的音量，想必他聽得見吧。

　　這是我們不知道第幾次對看著等公車以來，我第一次朝他喊話。

　　接近夏天的夜晚，夜空很明，月亮很美。夏天似乎本身就是一個夾帶咒語的詞彙，只要任何事物和夏天有了關係，就變得青春美好，雖然有點炎熱，卻會讓人覺得那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個狂放的季節，擁有令人想一再回頭的魔力。

　　他愣了會兒，才哈哈笑著，對我喊道：「你也很美啊！」

　　這倒是害我傻掉了。這哪招啊！

　　「……喂！美你的頭！白癡啊！小心我揍你喔！」

　　我揮舞著拳頭大喊。我知道他在影射我就男生的標準來說太白，但我實在不想要因為衝過去揍他而失去最後一班公車結果用走的回家，又不想讓他成為在生日會上被揍的壽星，算了，原諒他吧。我翻了翻白眼。

　　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對我笑笑。

　　我們又在安靜下來的東區等了一段時間，他往左邊看，我也跟著往左邊看，他的車來了。於是他對我揮揮手，我也對他揮了揮手，說再見。

　　他喜歡氣球啊……

　　是真的還是假的？是隨口說說還是認真的呢？我想著，然後看見我的公車來到，我跳上去，司機對我笑了笑，我也對他笑了笑。

　　應該是真的吧，他一向都挺認真的。

　　隔天我帶了一大堆會飛的氣球去給他。雖然都是那種普通的氣球，但這裡面可是暗藏玄機。

　　「哇！氣球耶！」

　　當我帶著氣球走進lounge bar的時候，還被不少客人用好奇的眼光看著，而出來找我的他則是當場叫了出來。果然是孩子氣的傢伙，被送氣球還真的高興得不得了，看他笑得那麼燦爛就知道了。而我這個臉皮薄的男人，拿著這十八顆氣球走在路上，還真想拿個面具黏到臉上算了。

　　「欸，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什麼？」

　　「這十八個氣球裡面有一個氣球藏有秘密，你就慢慢一個個的戳爆吧！哈哈，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阿聿，十八歲生日快樂。」

　　我拍拍他的背，他則一臉憨厚的對我說謝謝，然後我們說再見。

　　好了，那氣球裡面有什麼祕密呢？

　　──其實是一張比拿著十八顆氣球在路上晃來晃去還要丟臉的小紙條。

　　大概是我人生至今最愚蠢的決定吧，我想。嘆了口氣，會不會搞得他不愉快啊？希望不會才好……然後我聽說，那天他因為要把那些氣球都戳爆而哀嚎了很久，好像是因為喜歡氣球的樣子吧，就某方面來說我似乎還滿殘忍的。

　　第二天，我去上學的時候，一踏進教室就愣在門口。

　　我下意識地看向他，只見他還是一如往常的笑容，只是似乎多了些什麼。

　　──我的椅子上綁著一顆紅色的愛心形狀氣球。

－－

說起來氣球這個題材是因為某事才寫的，

現在卻因為某事搞得我想戳爆世界上所有的氣球…

好啦，我就是小心眼

其實這篇還有後續，只是我覺得放上來好像太淺顯易懂

所以就留了一小段ｗｗｗ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