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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剎,妳就去伊思特學園問看看那裡的魔導師吧,這裡是信,拿給她看她就會知道了。我除了替妳封印住那力量外,其餘能為妳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不……我已經很感謝您了,師父。』

  『妳這孩子才只有十四歲,實在是不太想放妳一個人出去啊……尤其妳現在的樣子又這麼小,看著看著就覺得妳會被抓走啊。』

  『……呃,請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帶著這張紙條,背熟上面的咒文,只要妳有危險,使用一次就能將封印解開十分之一使用其中的力量,其實也不全是這樣啦……總之上面有寫。另外一個是封印回去的咒文,千萬別強行釋放力量,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真的是……非常的謝謝您。』

  『保持冷靜,一路順風。』



  我姓東斬,名剎。

  現年十四歲,外貌卻是十一歲,女性。

  形容特徵?……唔,黑色過肩的短髮,身高……很矮,我記得沒錯的話,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吧!至於臉……唔,我想應該算是很白吧?眼睛呢,是黑色的。因為我算是東方人嘛。

  我想,我的外貌應該還要很久才會改變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今年二月初所發生的一個事件,一個讓我現在後悔不已的事件。那件事情,讓我握有一股強大無比,卻是我無法掌握的力量,而且我的外貌,還在那時順便退到了三年前。

  不過,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現在是聖曆四十一年的三月一日,算是初春。在大約四十年前,有一場規模相當大的戰役發生,在戰役過後,世界的制度全部改頭換面,使用了兩千五百二十七年的西元記年也因此更改成聖曆。不過在那之後,世界的經濟體系也崩壞得差不多了,所以即使是已經統整過後的現在,經濟還是很不穩定。

  附加,治安也很不穩定。所以在路上看到有人帶刀帶劍,已經無法驚訝了。雖然有槍枝的存在,但幸好世界聯盟管得很嚴,要持有槍枝的人得先有一定地位,接著取得執照才能拿到槍,也因此才沒有每天發生傷亡事件。

  不過,對這世界的高手而言,是刀是槍都無所謂──當然不可能是說我。

  我所立足的這塊大地,名為伊思特大陸,又別稱東方大陸。算起來是屬於較接近東方的大陸,是九大陸之一。其餘八塊……等我走到再介紹吧。

  我是一名學習刀術的劍士。

  拜在命神流門下,但也可以說是……自小被收養的吧。

  因為還是個小孩,所以,目前力量跟技術還不成熟。而體內的力量特別請人封印過了,但有時還是無法全部壓抑,會有微小的力量從封印中滲漏出來,因此,我現在的力量比以往的力量還要強上許多。

  唉,如果我是在大人的時候才做出這樣的事,好歹現在也不用拖著跟我一樣高的刀跑來跑去……我曾問過師父,我何時才會長大呢?因為,原本我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好好的長大的。

  師父回答我,發生了這件事情的話,大約每十年外表才會成長一歲。

  十年啊!也就是說,在我二十四歲的時候,我的外表才十二歲耶?這樣我要多久才會長高啊……如果我要十五歲才會長高……那我大概要到五十幾歲才可以長高到一般人的高度喔?

  我無精打采的走在街上,大概是因為我拖著一把刀的關係吧!旁邊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不過我已經不在意了。如果有誰跟我一樣,從頭到尾都被看著,還能去在意的話,唉,那真是太厲害了。

  好了,現在我要開始旅行,我一個人的旅行。

  第一站是師父所說的,伊思特大陸上最大的魔法學園。

  ──找出讓我的身體恢復正常的方法!


  「唔……」

  呃……我是怎麼了?怎麼好像是剛睡醒……?奇怪……?好暗。我捂著頭,發覺自己是躺在床上,我的刀跟不大的行李,則是好好的被擱在一旁。

  我走路走到一半,記得買好了食物,走出了城鎮的門……然後咧?

  「唉呀,妳醒啦?可愛的小孩!」

  半片光亮映入房間,聽到這個好像很興奮的聲音,我下意識朝聲音的來源看去,是一個有著一頭長及腰部的波浪狀金髮,笑得很開心的女人。其實好像不應該用女人,她似乎也才十七、八歲左右吧?那是該用少女或女孩?

  她的身材很好,在大人的世界裡,應該會用美女這種辭彙來形容她吧。對我而言是什麼都沒差啦。她帶著笑容,快步朝我走過來,手上端著有牛奶以及麵包的托盤,將它們放到一旁的木製矮櫃上後,她笑嘻嘻的將臉逼近我。

  她的臉有成熟的韻味,但是笑容感覺比我這年紀的小孩還頑皮,真的很漂亮呢。可是,雖、雖然她長得很好看,笑得也很燦爛,可是長得好看也未必是好人,像現在,她的某種異樣的壓迫感好重……當我正要開口說話──

  「哇呀,真的好可愛喔──雖然伊思特大陸上有很多黑髮黑眼的東方人,可是長得跟妳一樣好看的還沒見過半個呢!妳的臉蛋既白皙又標緻,還軟綿綿的透出了一些紅暈,五官也很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天真單純又深邃神秘的黑色真吸引人,還有,那頭柔軟滑順的黑髮,觸感真是好得難以形容……雖然現在有點中性化,但妳將來一定是個漂亮的大美人!」她捧著我的臉,一臉媽媽要嫁女兒的感動表情,我無言以對。

  我都還沒弄懂我在哪裡,也還沒弄懂她是誰,她就一臉感動的表情是怎樣……我抽搐了下嘴角。不過,說到我的將來喔……唉,面前這個人應該看不見吧?除非我現在就找到了將我的身體復原的方法。

  有時候,我會很懷疑,我真的只有十四歲嗎?要不是在我遇到這件事前,我的身體一直正常的長大直到第十四年,我會懷疑我是個三十歲的中年人。

  對了,我還沒問……「呃,謝謝妳喔。但請問一下,這裡是哪裡?我怎麼了?妳又是誰呢?」我盡量委婉的問道。

  「唉呀!」她合掌露出了抱歉的笑容,那雙褐色眼眸微微瞇起:「真是抱歉,我都忘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就對妳說這一些話,妳應該嚇到了吧?真的是很抱歉。」

  妳也知道嗎……

  「我叫做迪朵.巴爾,是一個不太好唸的名字。我是在旅行中途看到妳昏倒在地上,才把妳帶來這個城鎮的,這裡是旅店內,我不知道妳發生了什麼事呢。」自稱是迪朵的她,用各大陸通用語,簡稱通用語,坐上了床沿回憶似的說著。

  附帶一提,每個大陸都有自己大陸用的語言,不過學校的正規課程是通用語跟該大陸的語言一起上。如果有上學的話啦。至於在伊思特大陸生長的我,則是會伊思特大陸語、通用語還有衛斯特大陸……也就是等同於西方大陸的語言。各自簡稱東陸語、通用語以及西陸語。

  不要問我為什麼會去學西方大陸的語言,某天找到一本書,翻著翻著就學會了。我記得好像翻了五個多月吧……

  不過,原來是旅行者啊。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裡?

  她應該不是壞人。我在心中度量著。如果是個壞人的話,很可能會直接把我丟到人口買賣集團去,不可能把我帶來休息,連刀也沒拿走。

  「那麼,我也自我介紹。我姓東斬,名字是剎。」我微笑說道,東斬剎這三個字還特別用東陸語唸一次,因為用通用語唸起來怪怪的。這個時候我還會笨笨的把本名告訴別人,不過,之後就不會了。

  「東斬……」迪朵似乎不會東方大陸語,只是照唸罷了,導致發音有些有趣:「剎啊!原來是剎,這個字我曾在東方大陸的書籍上看過,是個很有氣勢的字。那我就直接叫妳剎囉!」

  ……妳不會說東陸語,卻看得懂字?妳是奇葩啊?我在心中無聲的問道。

  我想了想,開口用西陸語跟她交談:「迪朵,妳說妳是旅行者,那妳的目的地是哪裡?我有想去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請妳順路帶我去?」

  迪朵卻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妳會說東方大陸語,又會說西方大陸語,也會說通用語?妳是個十歲的孩子耶!」正確來說,呃,是就外貌的正確來說,我十一歲。

  我再度想了想,搪塞過去好了。

  「唔,那個啊,因為我爸爸是東方大陸人,媽媽是西方大陸人,從小我就聽他們兩個講話聽到大,學校又有上通用語……」

  「不可能!」迪朵斬釘截鐵的喊道。……妳怎麼知道不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耶。我二度在心中無聲的問道,順帶用疑惑的眼神盯著她看。

  「東方大陸跟西方大陸的混血兒都很難看,不可能生得出這麼好看的人!」

  迪朵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無言以對。

  不過迪朵說的是沒錯的,雖然我所看過的人並不多,因為從我有記憶以來,我所居住、生長的環境幾乎都是在深山之中,鮮少離開山裡,到過外面的次數大概用一隻手就可以數得出來,但是其中有幾次,我看見了幾個人,很好奇的問師父說他們是哪裡人,師父便說他們應該是東、西大陸的混血兒。

  我的審美觀沒有什麼特別偏頗,畢竟人類的臉並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那些是父母所賦予的,目前而言,誰漂亮誰不好看,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不過老實說,真的不好看。

  「呃,那個,迪朵。」我扯了扯一臉正經的迪朵的袖子:「我是想問妳會不會經過伊思特學園?我要到那裡去。」

  「……剎,妳要到那裡去?雖然是沒有年齡限制,但妳會不會太小了點?」迪朵突然露出了擔心的表情,我的名字她依舊唸的很怪:「伊思特學園可是專門培養魔法跟近戰人才的學園,雖然妳……」

  迪朵瞄了一眼我的劍:「雖然妳似乎是個劍士,呃,很小的劍士,不過,不知道去會不會受到欺負……」這很明顯是看不起我……

  ……雖然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歲的小孩子會被看不起是很正常的。

  「我是有事情要去那裡的。另外,請不要看不起我喔!」但我還是要為我小小的自尊辯駁一下。我有自知之明,可是,我也不希望真的被當小孩看待啊……

  迪朵沉默了一下,拉出了矮櫃的抽屜,攤開了地圖,上面很明顯的用西方大陸通用語在東方大陸的地圖上標示著哪裡是哪裡,那頭金髮微微晃動著。果然是從西方大陸過來的,西方大陸賣的地圖。

  「我們在這裡。」她指著一個小點,然後又將手指咻的移到很遠的地方:「而學園在這裡。」接著,她又繞著兩點中間的一大塊區域畫圈圈,表示那裡是有魔物出沒的地區,而且能力不是很低。除非繞遠路,不然沒辦法躲過那些魔物的侵襲。

  嗯,附帶一提,這世界不止人類的治安很亂,外加還有各種魔物的騷擾。

  總覺得我沒把這個世界的種族給說清楚……

  這世界上有人類、魔族、精靈、半精靈,還有血族跟魔物。人類就是最普遍生長在各塊大陸的,適應力強得被稱為比不死還不死的種族。而魔族跟精靈、半精靈的共同特徵是尖耳朵跟好看,通常魔族會在兩耳戴上耳環,就好像是一種識別一般,精靈跟半精靈則是沒有。

  不過事實上,原本就很好分了。魔族的頭髮通常是比較深色的,而兩種精靈的頭髮都是淺色系的,雖然這世界有種東西叫做染髮劑,但就算染了頭髮,兩者的氣質不同還是很好分辨的。精靈的氣質算是比較率直跟高雅,而魔族的話,應該是要用邪魅跟「高貴」來形容吧。請注意,高貴跟高雅不一樣。

  精靈的普遍壽命是五百到六百年,半精靈則是短一些。人類大概只有三百多年而已,而魔族跟血族是最長壽的,魔族平均壽命大約是兩千到三千年左右,最高則是不一定,也有聽說活到三千五百多歲的。血族只要有定期補充所謂的養分,幾乎可以無限的活下去,因此在這個世界又別稱不死血族。

  接著是稀少的血族,他們通常不喜好外出,也懶得跟別人起衝突,基本上只喜歡待在自己的世界中,因此有某塊大陸全都是他們的,稱為「帝國」。而血族,顧名思義就是以吸血為生的族群,不過,就算是血也有分為高等和劣等,人類和魔族的血是高等的,至於精靈的血,喝下反而會因此斃命,所以對他們而言是毒藥。

  為了避免跟其他種族以及大陸起衝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懶?),所以他們已經喝魔獸的血喝很久了。說到魔獸,其實也就是魔物。魔物通常都只在荒郊野外活動,有一點類似野生動物,不過,只要有旅行者經過,幾乎都會被襲擊,所以不具備戰鬥技能是不行的。附註,魔獸的智慧以及強度也是有等級的。

  以力量排行來看,是戰鬥及魔法兩者皆能擅長的魔族最強,再來是懶得和別人起衝突的血族,接著則是專精魔法的精靈跟精通弓術的半精靈,最後是樣樣皆能通,但不見得會有幾樣突出的人類。

  照這樣而言,這世界應該是魔族或血族的天下了,但依前所說,血族懶得和人起衝突。不過,魔族的勢力雖然只佔據兩片大陸,但影響力已經蓋過整個世界。精靈以及半精靈,跟血族其實差不多,只要給他們豐饒的自然環境,就能在其中安居樂業,對於征服世界根本半點興趣也沒有。所以人類就穩居第二啦。

  但並不是某片大陸上都會是魔族或人類,這世界的移民或旅行是很興盛的,因此常常會看見不同種族的「人」在街上閒晃。不過……「帝國」那片大陸還真的幾乎都是吸血鬼呢……

  但是,並不是一開始就全部是這樣的,因此也才會有東西南北方的人之分,舉例而言,東方的魔族和西方的魔族,還有西方的人,前兩者雖然氣質相近,但後兩者的瞳色或是其他特徵才會比較相近。說實在是有一點亂七八糟外加複雜啦……

  啥?問我怎麼知道這麼多?我可是從小看書看到大耶……雖然一直住在山中,沒出來看過實際畫面,但我有上課,也會自己看書,所以基本知識還是有的。

  好了,視線轉回地圖,我用圖上的比例尺表換算了一下距離,大概……

  有一百多公里吧?

  看著迪朵的臉,「呃,如果妳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去沒關係。」我乾笑著說道。不過要自己去,首先得先弄個交通工具來……一百多公里耶?路途中沒什麼城鎮跟村莊,依地圖的標示來看,這些在魔物區附近的村莊零零落落的,真不知道為什麼不整合成一個大型村莊呢?

  從顏色標示看來,這一路上都是平原、草原或沙漠的地形,要是弄一台摩托車或是越野車來開,應該可以輕易的過去……不過問題是,我不會騎也不會開。更簡單點,我跨不上摩托車,而如果要開車,我可能要站著開車,不然我踩不到煞車跟油門。

  ……到底為什麼我會變成十一歲的身體啊?真的是讓人想撞牆……

  「妳一定要去嗎?是去當學生的?」迪朵眼裡流露出擔心。

  「唔,不是耶,我是有事而已,但一定要去是必然的。」我想了想,決定含糊其詞的混過去:「而且,如果不成功,應該就還要往別的地方走。」

  ……應該都會是隻身一人吧?……

  迪朵突然站起身來:「我們明天早上就啟程吧!」很有氣勢的說道。

  看著她,我有些傻愣。人會不會太好啦……為了一個撿到的小孩特地過去?不,也許她本來就要往那個方向前行……也不對,要是她本來就要去,剛剛為什麼會面有難色的刻意指出兩點之間的魔物區呢?又問我是不是一定要去……

  「……希望那些魔物不要太強……」

  思考之間,我聽見這樣的呢喃。


  我常常會覺得我比普通同齡的人思想成熟。

  跟同在一個地方修行的朋友們比起來。

  從我的身體外貌退化之前就是這樣了。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腦子裡一天到晚都有想法在縈繞旋轉,一個比一個還要複雜。因為無聊而去看書,但看完書後,腦裡的想法也越來越多,於是便去努力的練劍。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到現在為止的前面時期,就是一直在重複這樣的循環。

  好一個自大的小鬼頭。師父曾經哈哈笑著,揉著我的頭髮這樣說,不過馬上又很溫柔的笑了,說「會苦惱是件好事,但現在還不需要。妳的知識或許很多,因為那些書本,但妳的常識跟人生歷練是絕──對不夠的」。

  好了,那些都是我在自言自語。不過師父說的話,現在在我腦裡清楚的響著。

  啊啊,也許我知道很多普通小孩不知道的事,甚至連大人也不見得知道的事。

  不過,這種時候好像沒什麼用喔?

  太陽已經升起,現在大約是上午十點多吧?此刻的我跟迪朵坐在一台漆黑的越野車上,駕駛自然是迪朵。而我跟她,冒著冷汗看著從四面八方不斷聚集而來的各式各樣魔物。果然還是經驗重要啊,師父!

  我不禁回想起還在城鎮的短暫早晨時光。

  ──很早,迪朵就把我給叫了起來,要我準備準備,等等就要出發了,若是萬事順利的話,頂多半天就可以到達。我點點頭,春日的早晨瀰漫著很薄的淡霧,微寒。我在白色的襯衫外面套上夾克,而對於這頭亂七八糟的黑髮,我只是瞄了鏡子一眼,用手隨意的抓了抓,讓它整齊點罷了。

  不過,當迪朵走進來之後,她吃驚無比的看著我的頭髮,好像看到了什麼比不該看的東西還不該看的景象,接著立刻抓起梳子把我的頭髮梳得服服貼貼的。

  等到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便拿起我只有一個袋子大的行李,提起我的刀看向迪朵,她卻是盯著我的刀一直看著,好像在思索什麼。

  我舉起刀,好奇。它有什麼不對嗎?一如往常的木製刀鞘以及握柄,刀身寬度不超過三指寬,而它的長度,還是跟我的身高一樣高。喔,對了,在握柄的最上方處,也就是接近握柄和刀鞘間接合處的地方,刻著「碓斬」二字。

  是它的名字。碓在東方大陸的語言中,代表著赤炎和藍霜,也就是傳說中兩種常理上不可能相容的象徵──極度炙熱和極度冰寒。但這兩種物質卻能融合在一起,感覺上應該就是冰到一碰就會變成冰雕的大冰塊裡面,居然包了一團碰到瞬間就會將全身燃盡成灰的火吧?也被稱做是最強的字。……但哪裡強啊?

  至於這把刀被分類在哪一類,我是記得,因為這種刀是小太刀……也就是二刀流所會使用,短得快要跟匕首沒兩樣的,攻擊速度十分迅捷的短刀,所延伸出來的長刀(所以外貌差不多,只是長度相差數倍,重量也是),在比較久遠的時代,人們會將這種刀扛在肩上,在馬上以重力加速度的方式將刀斬落,砍殺敵人。

  有人形容小太刀是出手必得的暗殺者,我手上這把刀則是狂野的殺戮者,因此我手上這把刀,被稱呼為野太刀。長度其實還比我的身高高出一些,至少有一百五十五公分,重量有數公斤重,也許是經過千錘百鍊吧,所以雖然刀身算是纖細,但是重量跟一般大刀不知為何相差並不遠。

  不知不覺就廢話了一大堆,再看向迪朵時,她拿了一個長型的黑色袋子給我,說是叫我把刀放在裡面,才不會太引人注目。我依言照做,並用上下兩條黑色的細帶將它綁緊,拉上拉鍊,握起布製的提把。

  「好了,今天一定會很順利!」迪朵的笑容應該跟即將出現的太陽差不多吧?我也回以微笑,接著我們便坐上迪朵的黑色越野車,踏上了旅途。

  迪朵的開車技術很好,應該可以被稱為高手級的吧?雖然我沒看過所謂的高手。

  一開始是很順利的一路飆過了五十幾公里沒錯啦。

  但現在──

  「那個,剎,我想跟妳坦白一件事情耶。」迪朵吞了口口水,我則是打開了黑色長袋的拉鍊,拿出了碓斬。坦白什麼?我用眼神如此詢問。

  「其實,我是魔族。」嗯?我疑惑的看向她的耳朵,不尖呀?也沒有耳環,還是她是新品種的魔族,以前的書上沒有資料?氣質也跟形容的不像。

  不過,既然是魔族那就好辦了。魔族幾乎可以被稱為是天生的戰者呢。

  「不過我不會半點戰鬥技能,也一點都沒有戰鬥的天份。」

  我剛剛才出現的信心,馬上被這句話打到無限遠的宇宙外宇宙去了。我整張臉垮了下來,幾乎是無話可說……本來拿出碓斬只是因為有突發狀況就能應變,沒想到是我要去斬除怪物嗎?

  等等……我看向越野車前的大片玻璃,用腳輕輕踹了踹。

  「迪朵,這片玻璃很堅固嗎?」我問道,只見迪朵猶疑了一下,然後點頭。

  「那就衝吧!踩下油門飆到最高速!」我爬上椅背的頂點,站穩,一手扶著擋風玻璃的頂點,一手抽出了碓斬,那流露鋒利卻內斂的光芒,還有深灰色的刀身及淺灰的刀鋒,從以前到現在,我都非常喜歡這把刀:「我會負責解決想從上面來的傢伙,妳儘管狂飆就是了!」

  現在除了把面前的魔物給撞飛,而我們衝出重圍之外,實在是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吧?是吧?

  「好,沒想到還有這個方法呢。」迪朵冒著冷汗笑著,後輪空轉著,發出很大的聲音,那些接近的魔物突然停住,似乎是受到這聲音的影響。

  轉換排檔,空轉的後輪轉實了,立刻朝前方衝去,前方一堆閃避不及的魔物全被撞成了模糊的肉塊亂飛,有一些飛得比較高的還撞到了我身上的夾克,那血腥的味道真的很噁心,難聞。我嫌惡的把那些肉塊捏起丟掉,一邊向後看。

  原本是慢慢接近的魔物們,似乎是看到我們一口氣衝太遠,牠們竟也跟著衝了上來,而且照牠們的速度來看,再不多久就會追上。

  「迪朵,不能快一點嗎?」

  「我盡量,但我還沒飆這麼快過,我怕會出事啊!」迪朵已經在咬牙,車子發出了很大的噪音,而轉身向後的我,左手死抓著擋風玻璃的邊緣,覺得自己快要被車子的高速給拋出去了。

  「這邊一整片都是草原也沒什麼障礙物,到學園附近才有森林,所以現在閉著眼睛開也不會死的啦!」風聲呼嘯掠過耳邊,怕迪朵聽不到,我向迪朵大吼著。

  「是嗎……怎麼覺得妳年紀比我還大啊……」

  「妳說啥?」好像聽到迪朵在說啥,卻沒聽清楚,我低頭問道,看見迪朵搖了搖頭,我再抬頭向後看時,卻看到兩隻魔物已經攀上了行李架,猙獰的目露兇光。

  照理說我應該將刀揮落,奪去牠們的生命,不過我卻遲遲沒有下手。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沒有殺生過吧?

  不過……要是牠們不死或是不離開這輛車上,我跟迪朵就會有麻煩……

  況且剛剛不是撞死了一堆魔物了嗎?還有差嗎?我想我的臉色肯定很難看。還是說,因為那是迪朵踏下的油門,所以我認為不是我造成的?……我握刀的手正在顫抖著,猶豫著殺與不殺。還是用踢的?

  「剎,妳在猶豫什麼?」迪朵著急的聲音傳來,想必她是從後視鏡看見了。

  「……」

  眼見牠們已經要朝我們撲來,迪朵突然轉動方向盤,整輛車大幅度左轉,把牠們給拋了出去,然後又瞬間回歸平衡狀態,我也差點沒飛出去。這……迪朵的開車技術果然很好啊……是神乎其技吧?

  「下次……就真的要靠妳了啊!」迪朵慢慢將車前行的方向調回正確的位置,我則是覺得很自責。我……不能什麼都倚靠別人,更何況,我已經麻煩迪朵太多了。

  後方一群魔物仍然緊追不捨,肚子是真的有那麼餓嗎?

  嗚!又來了,這次有四隻……

  一定要下手了。

  因為這個世界是隨時存在著殺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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